高文杰坐在赫云舒的对面,开始讲述埋藏在自己心中多年,且从未向别人吐露过的秘密。
“我是定州人,我的父亲叫高建林,他是当时的定州守将。十年前,定州匪患云集,一度抢劫过往商人的钱财。以至于没有商人敢到定州做生意,这让原本就穷困的定州变得更加的穷困。苦于这种状况,我父亲决定兴兵扫除匪患。可当时定州已有多年不曾兴兵,兵器库里的兵器大都失修老化,不顶用了。我父亲就上书朝廷,请朝廷分拨一批兵器。”
说到这里,高文杰停顿了一下。
赫云舒坐在那里,不发一言,担心会打乱了他的思绪。
终于,在喝了一杯茶之后,高文杰继续道:“兵器很快就到了,我父亲整兵点将,亲自带人去扫除匪患。可谁曾料想,那兵器都是不顶用的。尚未碰着对方就断得不成样子,两兵交战,兵器完全没有派上用场。那一次的剿匪,成了土匪单方面的一场杀戮。最终,我母亲带着我找到父亲的尸体的时候,他的身上已经没有一个好地方了……”
说着,高文杰继续不下去了,他哽咽着,似乎十年前父亲被害的样子就在眼前,触目惊心,让他此生难忘。
赫云舒并不打扰他,只将他的茶杯重新添满,推到他的面前。
高文杰颤抖着手端起那杯茶,一饮而尽。
“那之后,不知为何,我母亲就带着我和……父亲的灵位一起离开了定州。我们走的时候悄悄的,没有惊动任何人。当时我很困惑,哪怕是父亲死了,身为他的家人,我们也应该会得到妥善的安置,不至于流离失所。我问母亲,可母亲不说。我们隐姓埋名,一直到我十五岁的时候母亲才告诉我当年的真相。原来,我父亲是枉死的。”
哪怕是时隔多年,高文杰说起这些,眼睛仍是红红的。
“兵器是被我父亲的副将换的,我父亲死后,那副将带人扫平了匪患,得到了朝廷的嘉奖,成为了定州的新一任守将。而他,是凤天九的人。后来我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查到,那兵器是丰王下令签发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经手的。”
说完,高文杰一阵沉默。
赫云舒消化着这个事实,她能够想象得出,眼前的人为了查明自己父亲冤死的真相究竟付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