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但亲自来到云中之后,俪寄对那些同为侯门子侄的伙伴们,感官以光速直线下降一群只知道斗鸡走狗,不思以身报国,只想着指点江山的苟且之辈!
作为俪商的长子,曲周侯一脉的继承人,俪寄的军事素养无疑是在水准线之上;更何况汉立之时,俪寄也已是从军,不似其他二代们那般锦衣玉食。
对云中如今的状况,俪寄只有两个看法。
一:从赵国收服这块土地开始到现在,汉云中郡,绝对是最失败,状况最糟糕的!
二:只有魏尚,能将云中的局势维持在现在这种局面,而不继续恶化;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做的比魏尚更好!
云中郡作为汉室疆域,却又孤身立于长城之外,一旦边墙有变,云中几乎必然会陷入被包围,且没有援军的境况;但即便如此,云中郡在过去二十几年之中,都从未陷落!
虽然说如今汉室,能保证一个边地城池在二十多年内不失的将领不在少数,但除了军事方面的因素外,云中还面临着许多更加复杂,也更加考验主官政治手段的问题。
作为汉室边墙最危险的一座城池,云中城对任何百姓而言,无疑都是凶险之地;即便是不舍故土,百姓也会为了生命安全、家族延续,而穷思南迁之法,搬到更靠南的长城以内。
但同样的,作为汉匈交界的最前线,云中城需要足够的人口,来保证治下土地能产出足够的粮食,更需要在危难之时,城内有足够的民夫青壮持械上城墙,参与到防守战之中。
在这种状况下,云中必须要解决的问题,就是治下百姓的流失。
但来到云中将近两个月,俪寄却没有发现哪一个云中人,有想要举家南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想法;即便是在冬十二月,几乎每天都传来城外村庄被匈奴人袭击的时节,云中城内依旧没有百姓南逃。
对于这种奇怪的状况,俪寄自然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去请教魏尚,得到的也只有一个苦涩晦暗的轻笑
最终,俪寄还是在走马上任,成为云中郡三部校尉其中一个的时候,才从麾下将士口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从高皇帝二年,魏尚上任云中郡守开始,每一次有匈奴人出现在云中城外,使孤立长城外的云中城陷入包围之内时,魏尚本人都自始至终披甲持剑,屹立于城墙之上,参与每一次的云中保卫战!
在过去十数次保卫战中,魏尚身负二十余创;更曾有两次险些殉职!
魏氏一族,在过去二十年失去了七名男丁,其中五个,都是魏尚亲子!
靠着这样永不服输,誓死不退的顽强意志,云中百姓才在魏尚的感染下,安心留在了云中城。
因为当战争来临的时候,云中这片土地最大的官:郡守魏尚,必然会和大家并肩作战,保卫这片饱受苦难的家园!
如此悲壮,如此热血,又如此令人动容的氛围,无疑也影响了俪寄如果之前在长安时,俪寄的理想是像父亲一样,成为汉家大将的话,如今的俪寄,则希望能同魏尚一样,成为一方土的的守护神。
只是每每想到此时,俪寄心中都有些不安
“也不知父亲如何了,长安又成了什么样”
对于离开之后,长安城发生的变故,俪寄也只知道一个飞狐都尉亲至长安,镇压关中豪商恶绅;除此之外,可谓一无所知。
尤其是在亲身体会过边墙遭遇的危难之后,俪寄心中对自己的父亲,也是隐隐有了些许意见父亲英明一世,为何如今却如此糊涂,不紧随陛下?
在俪寄看来,从小扮演者英雄角色的父亲,应该是能为了大局而搁置争议,将注意力放到边地防御之事的人才是。
正远眺叹息着,身后的城墙内便远远传来一声呼唤:“少君候”
缓缓回过头,待等看清来人面庞之后,俪寄面色顿时一喜:“福叔!”
赶忙走下城墙,将气喘吁吁地男子扶起,俪寄满脸惊喜道:“福叔怎来云中了?父亲可还好?家中又如何了?”
对于府中管家,父亲的忠奴,从小照顾自己的福叔出现在云中,俪寄心中半是喜悦,半是困惑。
那男子稍稍捋顺气息,看了看俪寄欣喜的面庞,目光中不由带上了苦涩。
“老奴此番,乃随奉常礼官同来。”
闻言,俪寄缓缓点了点头:算算日子,长安派来迎接使团的官员,也该是到了。
却见男子说着说着,语气中便已是带上了哽咽:“少君侯还是快些打点细软,随老奴回长安吧!”
言罢,男子便在俪寄逐渐惊骇的目光中缓缓跪下,哭嚎道:“老爷,老爷临危,病重将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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