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2 / 2)

一个书生,身手倒是敏捷。

受了伤,不知重不重……

对于旁人来讲,也只不过是提两嘴以示担忧关切。

可周梨不想提,她只想做。

她在房里坐了一刻钟又出来,走到北墙小门那里,拿着门上的锁发了一会儿呆。

她没有这锁的钥匙。但看上去,也不是很牢固,木头门,几颗钉子罢了。若是心一横拿斧头一砸,立马就能把锁砸掉。

只是,她不会这么做的。她没有理由。

下午,王许和李氏离开后,周梨早早地关了店门,去了街上药店。老板问她生了什么病,吃什么药。

她说治烫伤的。老板给了她烫伤药水,临出药店,又折返回来。再买了点治跌打损伤的药。

拿着药没回家,兀自去了沈越那里。

她来时,巷中空无一人,沈越家的门紧闭着。她抬手敲了几下,没人应。

索性就坐到了门槛上。

三叔都受伤了,居然没在家养着,去哪儿了?不管去哪儿,她就在这里等,直到他回来。

许久后,门从里打开了。周梨回头看清门里的人,先是一愣,而后嘴角不住上扬:“三叔,原来你在家啊!”

沈越表情淡淡的“嗯”了一声。他还以为她走了,却没成想,竟然还等在这里。

“找我有事吗?”

周梨垂眸瞥向他的手,他两只手自然垂在身侧,裹着白色纱布,包扎得毫无章法,一看就很像自己胡弄的。她悄悄抽动了一下鼻子,没有闻到他身上的药味。

“三叔,你受伤了没去医馆看看上上药吗?”她忍不住直接问了出来。

沈越忙将双手负到身后:“上过药了。”

胡说!周梨突然有些恼,怎么有人受了那样严重的伤,不光不吭声,还拒绝就医。

“三叔当真上过药了?你因为救我才受伤的,我要看看你伤得严重不严重,我才放心。”

沈越哪里肯给她看,烫伤,多难看啊,跟烙皮猪肉似的。

“不严重,大夫说过两日便好了。”

周梨看他一眼,沈越匆忙别过视线。周梨皱眉,突然觉得有些闷,有些恼,给她看看不行么?

“三叔,我就看一眼!”

沈越仍是不给。周梨下意识拉过他手臂,沈越不妨她会上手,等他反应过来时,自己的一只手已经在她的眼前。

周梨看着那凌乱的白布,叹了一声:“我买了药,让我帮你上一回药吧,如果你不同意,我就一直站在你家门口,天黑也不回去。”她软声“威胁”。

此时,她的杏牟里有一种柔韧的坚持,仿佛只要沈越开口拒绝,她就真的要那样做。

沈越无奈:“进来吧。”说完兀自往院中走去。

周梨跟进院子,两人便在橙子树下坐下了。

周梨将两只药瓶放在桌子上,先去拆他手上的纱布。

也不知道这纱布是怎么打的结,周梨拧着眉毛解了半天都没能解开,索性心一横,俯身就用牙去咬。牙齿捻磨着纱布,妄图将纱布撕咬开。可这个过程似乎没那么顺利,好一会儿过去都没能成功。

沈越看向埋在自己掌心的小脑袋,有温润的气息隔着纱布喷到受伤的肌肤上,有些疼,有些痒。

“阿梨……”

周梨从撕咬中抬眼。

“房中有剪子。”

周梨松了口:“我去拿。”

“在那个房间,书架上。”

周梨跑进他指的房间,寻着书架上下看了一圈,终于在书架的一角看见了一只竹筒,竹筒里插.着一把铁剪。

或许是太慌忙,取剪子时有些马虎,结果把竹筒带到了地上,还连带着碰掉了好几样东西。

周梨蹲身去捡,是一本书与一只盒子,那盒子摔开了盖儿,露出了内里的东西。是一只簪子。银质的簪身,簪头挑着一束雕刻精美的梨花,下头垂着两根流苏,流苏上坠着两只幺指甲盖大小的白玉梨。

思维回到那一日,她到县城去买东西,中途遇到沈越,沈越说,要给妹妹买簪子。

怎么还放这儿,没给沈鱼呢?周梨想。

旁边还有一本书,蓝色的壳子,也被摔开了趴在地上。她将簪子捡进盒子盖了盖儿,又去捡那本书。

翻开的书页上是两幅画,好像画的一只梨子,被篱笆围起来。

紧接着又从书架上飘下来一方帕子,正好飘到周梨头顶。她诧异地接下来,拿到眼前看,才看清帕子颜色,正觉得有些眼熟,一个阴影突然笼罩住她。

她抬头望向来人,忙解释:“我拿剪子不小心碰下来的。”说完,合上书,与首饰盒子一起放回书架。帕子还在手里,正想着叠一下放回,却被沈越一把拿了过去。

“你看到了什么?”沈越不动声色将那帕子收入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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