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士轻轻捏了捏被打中的胳膊,稍一触碰就激起强烈痛楚,不用看也知道,那里肯定是淤青一片。
二人相视骇然,此人拳脚粗陋,身法散乱,明明只是一套粗浅的军中搏击拳术,怎么到了他的手里,竟能发挥如此威力?!
他的力量、速度和反应更像是天生本能,这样的怪物着实可怕!
“莫要让他近身,尽我二人之力与他周旋,等他体力耗尽,再找机会击其要害!”持剑道士沙哑着嗓音说道。
使刀汉子点点头,此人棘手,急不得,只能慢慢消耗。
如此一来,难受的就是曹悍了。
两人刻意拉开距离,不跟他正面硬碰,甫一交手,就机敏的逃开,二人成圈将他围住,每当他猛攻一人时,另一人就从身后偷袭。
饶是曹悍膂力过人,短短片刻之下,也是气喘如牛,浑身汗淋淋,冷风一吹,黏在身上又冷又湿,十分难受。
一身衣衫也被划得破破烂烂,印出斑斑血迹。
曹悍心头焦急起来,再这样下去,他非得被活活耗死,必须出点险招,先攻破一人再说!
心中有了计较,曹悍猛地朝使刀汉子扑去,噹地一声一掌将他劈来的横刀震开,五指成爪扣住他的肩头,用力一捏,只听咔地一声碎响!
使刀汉子痛叫一声,手掌一松刀掉落在地,手臂软绵绵的垂下。
几乎同时,持剑道士的长剑已是逼近曹悍身后,直指后心。
避无可避,曹悍一掌击中使刀汉子的天灵盖,只见他立时口鼻喷血,眼光一暗,直挺挺朝后倒去!
曹悍下意识的身子左偏,道士手中剑“噗”地一声从他右臂穿透而出,半截剑刃血水淋漓!
曹悍疼得怒啸一声,脚尖一挑,将那地上的横刀挑起,左手握住,反手一刀朝后劈下!
只听嚓地一声,那持剑道士愣神间,握剑的左臂一疼,他满眼骇然的望着自己的手臂被斩断,一股猩红热血从断臂出喷溅出!
雪地上,顿时绽放出一片血红梅花!
持剑道士捂着断臂倒在地上,惨叫哀嚎打滚,声音被风一吹,变成了如鬼哭般的凄厉声。
曹悍咬牙将刺入上臂的剑拔出,血顺着胳膊淌下,浸湿衣袖,从指尖一滴滴滴落。
“谁派你们来的?说出来,我留你一命!”曹悍握刀,刀尖抵住道士的胸口。
那道士满眼怨毒,苍白的脸上布满汗珠,牙齿打着寒颤,只是冷笑,却不答话。
忽地,他嘴里嚼动了几下,眼睛睁大,一股黑血从嘴边流出!
曹悍一惊,忙捏住他的下巴,可惜晚了一步,那道士浑身剧烈抽搐几下,腿一蹬没了气息。
“好狠的家伙!”曹悍恨恨扔掉刀,嘴里竟然藏着毒囊,宁肯自杀也不多说一个字。
他身子摇晃了一下,眼前感到几分眩晕,急忙坐下重重地喘几口气。
精神松懈之下,才感觉到右臂受伤处火辣辣的疼痛。
扯破布条简单勒住伤口止血,歇息了一阵,恢复几分体力,曹悍在两具尸体上一阵摸索。
找到几十两银子,和道士身上一本《上清天心正法》的经书,还有两份洛阳府开具的过所凭证,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可以证明两人身份的东西。
“神都来的。”曹悍捏着两份文书,拧紧眉头,看来是武家人盯上他了。
以这二人的武功造诣,绝不是巴叔言这种层级能请动的,也只有武氏才能让这些高手如此卖命。
“麻烦啊!”曹悍长叹一声,一想到神都的庞然大物对他虎视眈眈,这股压力就像大石头般压在胸膛,心头无比沉重。
休息了好一会,曹悍将两具尸体拖到不远处的山坡下,抛个大坑草草掩埋。
做完这些,天色已经擦黑,曹悍拖着疲倦不堪的身子,慢吞吞的返回县城。
是夜,大雪再起,层层雪花覆地,掩盖了旷野里的一切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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