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悍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青史留名的狄阁老这般夸赞,还真让他害臊。
扳倒刚刚得胜回朝的武攸宜的确不是一件小事,不过曹悍想的很明白,这场斗争打头的是狄仁杰和张柬之等一干拥唐派重臣,他这个小角色最大的作用就是偷出那份罪证。
惹恼了武大娘,板子打下来,落在他身上也不会太重,再说连六狱都进过还怕打板子?
这可是一个为自己捞取政治资本的好时机,趁着这个机会,与狄仁杰还有一帮拥唐大臣建立起良好关系,对于将来发展好处多多。
反正他与武家人尿不到一个壶里,恩怨也不差这一回了。
当即,曹悍和狄仁杰出府,先去跟张柬之等人汇合,再直奔尚善坊太平公主府。
旌善坊虽说紧挨着尚善坊,曹宅距离公主府直线距离也就几百米,但自从那日太平公主拎着麻将来找他,两人不欢而散后,曹悍还真就没再跟她见过面。
马球场上远远一瞥,九洲池醉酒那夜,曹悍自己都不记得有没有见过。
站在宏伟大气的公主府大门前,曹悍心里没来由的生出几分紧张,又隐隐有几分期待。
与秋官(刑部)尚书张柬之一同坐车来的,还有那位之前有过一面之缘,不苟言笑的天官侍郎崔晔。
这三位老臣,最年轻的崔晔都有五十九岁,曹悍在他们面前妥妥的晚辈一个。
“晚辈曹悍见过张尚书、崔侍郎!上次晚辈得脱牢狱,还多亏张公在朝堂之上仗义执言!”
曹悍恭敬执晚辈礼仪。
张柬之一缕银须飘飘,年过七旬却是声若洪钟,腰板挺直,一介文臣却颇有几分威武气概。
“曹司阶无须多礼,上次圣人本就有意减轻你的罪责,老夫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张昌义那等奸佞之徒,污秽宫闱,败坏皇家名声,死不足惜!你杀他杀的好,杀的痛快!”
张柬之捋须大笑,巴掌拍在曹悍肩头,还颇有几分劲力。
崔晔淡淡地瞟了曹悍一眼,用眼神询问狄仁杰,狄仁杰拍拍袖口,笑眯眯地轻声道:“崔侍郎放心,拿到手了!”
崔晔这才眉头一扬,斜眼瞅着曹悍,捻须挤出几分生硬笑容:“倒也不枉某当初亲自跑到东宫,为你办理调职一事!”
曹悍干笑拱拱手,不知道说什么好。
张柬之大笑道:“你无须介怀,崔玄嵬这老小子就是这副谁也不鸟的德性!在天官主掌人事久了,脸皮都僵硬不会笑啦!”
崔晔轻挥袖袍,鼻孔里哼了声,鄙视道:“孟将兄好歹也是正统进士出身,言语却不改乡里粗俗,难怪当年朝堂论事,公然在圣人面前口出糙言,惹恼圣人被贬到荆州!”
“嘿~崔玄嵬,你这是当着晚辈的面揭老夫的老底呀!”
张柬之佯怒,撸撸袖袍冷笑道:“那老夫可就得说说那年你在西京平康坊弄大人家肚子的事啦~~~”
崔晔手一抖拔下一根胡须,疼得他跳起脚羞怒道:“张老匹夫你若再敢旧事重提,某某就与你拼啦!”
眼看两大老臣吹胡子瞪眼就要干上,曹悍苦笑连连地躲朝一旁,他可不想听见崔晔过往丑事,免得被这老头记恨在心。
狄仁杰哭笑不得地夹在中间劝说,最后还是公主府门前的卫士看不下去,主动上前询问几位气度不凡的老者是否要求见太平公主,这才让两个老头没有争吵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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