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初大概有些发烧,他昏昏沉沉的不想让周围人发现,撇下施启几个就摸进了一处室内。
室内有些杂乱,到处堆放着体育器材,昏暗的视线里裴初辨认出这是一间器材室。他没有多在意,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便开始低头平复有些急促的喘息。
汗水大滴大滴的从额上划落,然而裴初的表情却称得上平静,他甚至还有闲心想着,他大概将要待在这个位面的时间不久了,可惜了施启几个成绩还是稀松平常的。
此时已经临近傍晚,夕阳里透着红,斜斜的阳光从窗边洒进,将这个狭小又逼仄的室内分割成明暗两部分。
裴初坐在器材室的椅子上,阳光洒在他的脚边,他整个人却笼在阴影里,染着一身孤单的沉寂。就在他已经平复呼吸,开始适应逐渐模糊的视野时,耳边传来一阵轻缓细微的脚步声。
也许是来归还器材的学生,裴初心想。
他依旧一脸平静,甚至从口袋里摸出香烟和打火机点燃,打算安静的等待来人离开。
然而那道脚步声在他不远处停下了,紧接着便是一阵相对无言的沉默。察觉到不对劲的裴初摩挲着手里的烟蒂,抬头看向对面。
模糊的视野里是一道白衣清瘦的少年轮廓,弹了弹手里的烟灰,裴初暗哑的笑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难得在少年面前展现的散漫和揶揄:“怎么,想来报复?”
白临站在他面前,离他不远,恰巧是在光影分割线的另一面,薄红的夕阳在他身上披上一层暖光。他静静的凝视着对面被烟雾模糊了表情的裴初。
他的手指动了动,垂眸道:“我看见你有些不舒服。”
“呵。”对面的少年笑了一声,带出一声咳,他手指夹着香烟撑着下巴,看着白临的眼神似笑非笑,“竟然跑来关心霸凌你的校霸,你可真是个圣父。”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讽刺,或者说藏着几分无奈。这让白临张了张嘴,想要辩解。
他想说,少年又一次救了他,在混乱的人群里,拉住了那记即将落在他身上的狠拳。
可是他无比清楚就算他说了,少年也只会一脸讽刺的嘲笑,否定,说他只是将他认错成一只路边可怜兮兮的小狗,就像那日遗弃在警察局门口的外套一样,鄙夷不屑。
白临不自觉的咬紧嘴唇,生出几分不甘。
对面的裴初却突然站起,伸手将他堵在了身后的器材柜子之间。香烟掉落在地,弹落几颗火星。属于少年人身上的烟草味猝不及防的萦绕在白临鼻尖。
“老实说,你不是喜欢上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