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十娘会不会和荆香斗法,那都不管李老太太的事了。
温鸾想明白这些事,一时间,也吐不出别的话来。
望着温鸾拔高后纤细如柳的身姿,顾溪亭心里突然松了口气:“这三年,永安出了不少事,幸好你……”
“都出了什么事?”温鸾诧异,下意识伸手去抓他的袖子。
没留神,先是碰着了手指,一瞬后,这才抓住了袖口。
温软细腻的指尖,令顾溪亭心头猛地一震,低头望着温鸾:“不太好的事。”
这三年,温顾两家虽然没有断了联系,但不管是他还是祖母,都有意将永安发生的一些事瞒着她。就是十三娘兴冲冲地写信,他都会让丫鬟婆子叮嘱,免得写了让她不放心的内容。
温家的那些掌柜也极有眼色,但凡是不会影响到温家生意的事,都会避开,不叫老爷一家担心。
“难道是禹王又做了什么?还是说太子与宁王殿下……有了分歧?”
温鸾问话,就见顾溪亭的脸上有一瞬的怔愣。
随后,顾溪亭问道:“为什么会这么想?”
温鸾笑笑:“我瞎猜的。只是三年前,太子便不喜表哥,表哥又与宁王殿下走得近,只怕太子也不甚喜欢宁王。而且我听说,太子十分亲近禹王,当年不是还为禹王妃所出的次子求过册封么?”
顾溪亭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他一向知道,温家叔侄俩鲜少会在温鸾面前隐瞒什么。尽管更多的时候,温鸾都看着只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娘子,可他更清楚,她是个聪明的,她坐在内宅中,却努力耳听八方,去了解身边所有的事情。
就像她快刀斩乱麻,断了和季家的婚约。
就像她对温家可能会出事的警觉。
这不是一般世家小娘子能比的聪慧。
“圣上如今还活着的手足并不多,禹王是一母所出,当年也并未流露出想要争夺皇位的意思。但人心是会变的,禹王有野心。就如太子和宁王,幼时的好兄弟,长大了,却总会有一人露出恐吓的尖牙。”
顾溪亭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些年,禹王在朝中各处安插了不少自己的人,就连东宫也有。太子只当禹王与自己亲近,从未怀疑过禹王的用意。不过这三年,陛下拿下了一批禹王与太子的人。太子……以为是宁王所为,与宁王针锋相对几乎……是放到了台面上。就是马车在路上遇见了,若是宁王先行,他必驱赶之。”
温鸾听的目瞪口呆。
她与太子不熟,听四叔的意思,太子虽有些太过信任禹王,但也不是这般……这般不知轻重的人。
顾溪亭续道:“宁王并不想争。早年禹王就多次在陛下面前,捧太子,踩宁王。宁王一一忍让,将自己养成闲王,纳妾蓄婢,斗狗遛鸟,民间的纨绔怎么玩他就跟着怎么玩,学问人脉一俱抛在脑后。”
“但太子咄咄逼人,又蠢钝不自知,宁王……已得陛下受益,开始与太子一争高下了。”
这一争,宁王就丝毫没有放手退让的意思。
也是,都是流着圣上血脉的皇子,虽然生母不是同一人,可这有什么关系。只要是圣上的儿子,就都有权利争夺帝位。
而圣上,并不阻拦,甚至在太子及朝臣并不知道的情况下,选择站在了宁王的身后。
“所以,陛下打算废太子了?如果禹王突然……表哥会不会受到牵连?”温鸾有些紧张,“我听说,这世上有假死药。我不是说不好听的,只是若有万一,是不是有那种药会更好一些?”
她很着急,是出自本心的着急。
顾溪亭看着,心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密密实实,透不过气来。
他捂了捂胸口,深深吸了口气,放下手,道:“不会。”
其实,他也不知道结局。
三年前,他向圣上请求赐婚。圣上允了,临下旨的时候却被他自己拦下。
圣上问为何。
他答。
怕事败,更怕她早早成了寡妇。
作者有话要说:累到趴……把所有的好脾气都用在了加班上,对着游客(普通的、胡搅蛮缠的)把所有的微笑都用完了,回家跟爸妈说话脸都是板着的……有点对不起爸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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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一一五〕留宿
毕竟是赏梅宴,?梅林的事丫鬟们自然不敢放在客人面前,转而偷偷与孙老太太禀报了整件事。
贺四娘在孙老太太面前怎么闹,温鸾不知道。她只知道,?阿兄与贺盈盈一道进林子寻她的时候,她正听顾溪亭聊着永安城里的世家们这几年发生的八卦。
她不爱读书,最爱看那些话本游记,听顾溪亭讲着永安城里的八卦故事,似乎丝毫不觉得有大材小用之嫌。
可那毕竟是……六元之才。
温仲宣在孙家没说什么,赏梅宴了,一回到家,?见了阿爹,不由哭笑不得,将事情一一讲了。
“八娘的性子还和小时候一样,?让三表兄同个说书先生一般,讲了许多永安城的八卦事。”
温伯诚哈哈大笑:“八娘就爱听故事!她小时候可爱抱着我的手,?听我讲外头的见闻了!”
温伯诚说完,乐呵呵地去看顾溪亭:“三郎难得来一趟凤阳,可是有落脚的地方?要是没有,?不妨就在这儿住下,我让厨房好酒好菜招待。都是一家人,?也不必客气!”
温伯仁皱眉道:“阿兄……”
温仲宣将人带回温家,他心底就有些不喜。八娘……他最担心的还是八娘。可一家老小看着,?压根就没有留意到这些事,?他想反对,?竟也一时找不到什么好的的理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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