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谁知他这个不争气的弟弟早已看着魏云娴直笑,还连连点着头。
林瑜:“……”
遂老实告饶,众人一齐笑起来。
许魏林三家人尽兴而归,下一次再如今日这般三家人齐聚一处说说笑笑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月底,骈州书院甲班结业了。
许孜是甲班年纪最小的学生,却是结业考试的头名。
他的人缘也很好,结业这天不少同窗都来与他说话,问他之后的打算,是否要去州府供职。历年从骈州书院结业的学生都有机会进州府,许孜这样的情况更不用说,若他想进州府,根本没有任何悬念。
许孜只是笑笑,并没有一个明确的回答。
大家听授课夫子说了一席话,有人兴奋地要去州府大显身手,有人伤感地红了眼眶。见夫子出门去,众学生齐声喊道,“夫子慢走——”
间或夹杂一句,“这些年辛苦夫子教导。”
谁知夫子去而复返,站在门边对许孜招了招手,“许孜,过来。”
待两人走在长廊上,迎面烘来午后干燥的风,夫子问,“你日后是个什么打算?是要去州府做官,还是去别处?”
许孜说,“学生打算去京城,就快启程了。”
“京城?”夫子有些诧异,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叹了口气,“想好了?”
“是,去京城之后,若是见到了小师兄,学生一定将夫子对他的牵挂转达给他。”许孜口中的小师兄正是这位夫子远在京城做官的小儿子,官拜御史台。这个位置,越是忠义耿直,越是进退两难,若是恰逢乱世,以头戗柱的不在少数。
许孜暗暗在心里补了一句:若是小师兄想要离开了,他也一定会将其带回骈州。
“好,好。”夫子悄悄抹了眼泪,拍拍许孜的胳膊,“你也要好好的。”
许孜点头应是。
“以你之能,拘在骈州确实屈才,出去闯荡闯荡也是好的。若是外头黑风飞雨,你再回来就是,便是倦鸟也知还呢。”
许孜,或者说谢不倦,再度点了点头。
夫子看了看日头,“你妹妹是不是该下学了?往日这个时候,她差不多就该到我们学堂外头等着啦,一日不落的。”夫子说着,乐呵呵地笑起来。
许孜也笑。
两人分开之后,许孜便去了许知雾上课的地方,透过窗户能看见她正收拾着书袋,将书案上的书册一本一本放进去。
她微微俯着身,额发柔软地垂下来,侧影俏丽可爱。听她说,这些额发要等到她及笄才会梳上去,到时候露出光洁的额头,梳妆的时候还可以给自己贴上花钿。
小姑娘从很早的时候就盼着及笄了。
察觉到有人在看她,许知雾侧过头去,瞧见了窗外远远立着的雪白人影,顿时喜上眉梢,“哥哥!”
她笑着与先生告辞,而后蹦蹦跳跳地跑到他面前,“哥哥今天好早!哦对,哥哥结业了。真好,以后不用念书了。”
许孜接过她的书袋,揉了揉小姑娘的后脑勺,“便是结业了,也不能丢掉书籍,知道么?”
“知道了知道了,哥哥就跟夫子似的。再说了,结业的是哥哥,我还早着呢。”
“阿雾总会结业的。”
许知雾想了想,“那也得等到我及笄吧?或者我及笄之后也不能结业,可能要到我成亲的时候?”
许孜听见“成亲”二字,眼睫微微颤了颤,没有接话。
许知雾又问,“哥哥今天结业,怎么不和同窗一起去酒楼?我自己回去也可以的,又不会走丢了。”
“他们已经去了,我还有别的事。”
“什么事?”
许孜笑了笑,待走到了甲班学堂外头的大槐树下,他让许知雾在树下荫凉处站好,而后和不远处立在一张简易木台后头的书生说了什么话。
他很快回来,披着傍晚橘红的日光,笑容温柔地像是要化在云霞里,他说,“今日哥哥结业,阿雾和哥哥一起留一张画可好?”
“画?哥哥,我会画啊,怎么不叫我帮你画?”
许孜轻轻摇头,拨正了小姑娘微乱的额发,“阿雾来画,画里就没有阿雾了。”
“那好吧。”
许知雾心下觉得今日的哥哥有些肉麻。
不远处的画师问,“站好了?就这个姿势?”
许知雾第一次这样站着任人画,有些不自在地抿抿唇,闻言点点头示意她站好了。
忽而肩上一重,许知雾偏头看去,哥哥的手搭在了她的肩头,手指优雅地垂下来,好似只是随意而为。
她保持着脑袋不动,悄悄抬起眼睛看了许孜一眼,只看到他修长的脖颈以及轻轻滚动的喉结。
感觉到她眼神乱动,许孜轻轻按了按她的肩。许知雾顿时老老实实地看向画师。
这画师已经是画得极快的,仍是叫许知雾站了许久。她向来耐心不多,到了后头便忍不住地动脚动脖子,浑身都不舒服似的。
“快好了,就快好了。”许孜总是这样哄他。
等到当真好了,许知雾顿时跟放飞的鸟儿一般,凑到木台前头看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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