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车被擦得亮锃锃的。
这是聂母的必备功课,擦完自行车擦缝纫机,擦完缝纫机擦收音机,每天不知道擦多少遍。
前几天聂红霞还戏称,东西没等用烂,就被聂母擦烂了。
可过了今晚。
想擦也没得擦了。
她有一种预感,她和邵海光的婚事八成是没戏了。
邵海光虽然喜欢她,但这份喜欢是在她刻意营造出来的美好形象下才有的,一旦她的形象损坏,在邵海光心里的位置也就会一落千丈。
聂红霞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她丝毫睡意都没有,她不想睡,更不敢睡。
不敢面对明天难堪的场面。
聂母擦完三大件,将抹布一扔,见聂红霞不去洗漱,反而是坐在椅子上发呆,疑惑地扬起歪歪扭扭的眉毛。
“红霞,咋还不去睡觉?”
话落,她踱步到聂红霞身边,盯着她手腕子上的上海牌手表,露出垂涎的神色。
“红霞啊,这表你戴几天新鲜一下就行了,可千万不敢弄坏了,这表可是要给你大弟娶媳妇用的。”
聂母盘算的很好。
女婿给的六百六十块彩礼一个儿子分三百三,娶个媳妇也够了。
自行车、收音机、缝纫机这些大件的东西她不敢明目张胆的扣下,等结婚的时候给聂红霞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