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然后,我便趁机而返,在秦仵作的帮忙下夜探你的文库房。”
“如此说来,你不是已经找到了?那只消将卷宗毁了不就可以了?何必要用金蝉脱壳这一招?”赵大人觉得奇怪。
“或许是因为就算找到了线索,苏城托的‘镖’还是会送进长安,根本来不及截获了。”乔苒说道,“我想若苏巡按生前运的真是镖的话定然一早就被找到了,他所谓的‘等镖’或许同镖局押镖根本没有关系。”
刘继泽点了点头,向她看来:“是啊,那些金陵附近的镖局压的镖我等都翻遍了,还是一无所获。如今我刘继泽活到这个年岁了,可不想再冒进了,于是便生出了收手的想法,假死脱身。”顿了顿,他又道,“你怎知我只是幕后主使之一?”
女孩子方才说的是“之一”,而不是他本人。
“这个本官能回答你。”甄仕远说着看了眼船舱的方向,“其实真要假死脱身,寻找一个人总比寻上三十二个人要难得多,刘大人如此聪明的人,怎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可即便如此,你还是执意要带家人脱身,可见你在怕。”
“你那些家人只是寻常的普通人,官府再如何查也查不到他们的头上,可你还是要如此兵行险着,可见怕的不是官府,是同党,怕同党灭口,所以带家人一同脱身。”甄仕远道,“你有同党这不难猜。”
刘继泽笑了笑,点头:“甄仕远,你说的一点都没错。”
“那眼下,有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可以让你的罪不至于牵连家人,”甄仕远道,“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刘继泽却摊了摊手,无奈的叹了口气,“可惜,我并不知道。”
甄仕远脸色顿变:“怎么会……”
“因为我刘继泽也只是他们手中的棋子之一,”刘继泽苦笑了一声,目光落到了不远处的江面上,“我年少时,十年寒窗苦读为的就是能出头,做官,去长安,可真正十年寒窗出头之后,才发现如我等这等平民子弟要在长安久住,真是不容易。”
长安居大不易。尤其他还有一家上下三十一口人要养着,真靠俸禄,过的委实太过清贫,可偏偏同僚之中,还多的是权贵名门子弟,久而久之便被迷了眼,走上了“贪”这一道。
“是有人找到的我,同我接头的只是寻常的护卫,对方很小心,每一回接头的护卫都不一样,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刘继泽说着摇了摇头,“我也想将功赎罪,可人身为棋子,又怎斗得过执棋人,更何况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乔小姐,”他说着忽地向她看来,而后笑了,“你往后或许也会明白的。”
看着这个女孩子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长安居大不易,而她也是一颗棋子,从出生起或许就是一颗棋子了。
乔苒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问他:“苏巡按留下的线索是不是让大家不用管,不用接头,那‘镖’定然会出现在陛下面前?”
所以才会让刘继泽吃惊害怕惶恐,唯恐截不住镖,假死遁走。
刘继泽听的一愣:“你怎会知道?”
“我想,”乔苒说道,“我大概知道苏巡按送的是镖是什么了?”
第197章是贡品
当钟楼的第一声钟声敲响,长安城的大门也在钟声中缓缓开启,外头早排了长队准备进城的早市商贩、行人也开始验了身份入城。
长安城外的十里亭驿站门外停满了各地来京的马车,陛下生辰将至,各地送往长安的贡品也赶在这段时日陆续到达长安城了。
驿站内外的小吏忙的不可开交,门口站着的小吏正拿着入住登记的文册在大声喊着。
“洛阳的,洛阳的往左边一些,留些位子给金陵的队伍,还有永州的,等洛阳的一走,便可开始准备了。”
纵使十里亭驿站规模已是大楚数一数二的驿站,可乍逢这么多人同时到达,还是让驿站的小吏有些头疼。
但路上的行程是不可控的,有时纵使早走了一步,遇上风晴雨雪或者有什么意外,耽搁几日便耽搁到一块儿去了。
昨日便是如此。洛阳、金陵以及永州三地恭贺陛下生辰的贡品队伍就同时到达长安,人是勉强塞下了,更麻烦的是那些运送贡品的马车,几乎已经挤得缩成一团了。
驿站的小吏一边拭着额头上的汗,一边催促着:“都看好了,不要磨蹭,待再过一会儿,出入城门的人会更多,更不好走了。”
跟随贡品进京队伍中的人来过长安城的并不多,眼下见前头长龙似的队伍,人头攒动,不禁感慨:“果真是繁华京都,送贡品的队伍想要进城还要赶早。”
“没见识。”一个男子途径这人身边轻哼了一声,神情倨傲。
“你谁啊?”感慨一声便被人骂了句“没见识”,没有谁是好惹的,感慨的人当即便开口怒怼了起来,同时也仔细打量起了那个男子。
样貌也不过寻常的周正,看穿戴身带的美玉的成色水头估摸着价值不菲,多半是随行的商户了。
这些跟随贡品队伍进京的商户多半是一地有名有姓的人物,在当地也算小有名气,自然没有忍的道理。
“金陵乔正元。”那哼声的男人道了一句,“你不妨去打听打听我乔正元的名号。”
原来是金陵首富乔家的当家人。被呛了一句的男人脸色讪讪,比起这个在各地商号中都有名号的人物,他也不过是永州当地一家丝绸庄的大管事罢了。一家丝绸庄自然比不得乔正元的势力,这一回能进京,也不过是沾了老绣娘的光,绣了一副妙图罢了,就连掌柜的自己都没有进京,只派了他随行。
这乔正元当然不是他能惹的,得了一个没趣,男人转头就走。
洛阳入京的贡品队伍点了一个多时辰,终于点齐离开了驿站,驿站小吏松了一口气,忙奔走着喊道:“永州的,永州的可以出去了。”
金陵的还差最后一些货物未钦点完成,估摸着也快点完了,送走这两拨人,今日就差不多了。
看金陵随行商户仔细钦点的样子,驿站小吏摇了摇头,拿出帕子胡乱的擦了擦脸,这天怪热的,偏这些商户还点的那么仔细。
“这些可都是贡品,谁敢乱动?那可是要杀头的。”小吏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他在十里亭驿站已经呆了十年了,有时候并不是越是好的东西越容易被偷的,丢失的多半是那等看起来不起眼,又值钱的事物罢了。如贡品这等事物,十年了,也未听说送贡品的队伍能出什么事的。
擦了擦脸上的汗,小吏就要将帕子重新塞回袖子里。
一道尖叫声就在此时响了起来,他手一抖,帕子便落了地。
落地的帕子上很快便沾上了不少脚印,自永州而来的商户齐齐从驿站里奔了出来,向其中一辆马车跑去。
“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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