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素里哪有那么多的天花病人?”甄仕远摇头,道,“这种病百姓早已知晓,也知晓如何防备,若不是有人刻意将病引了进来,并大肆传人,此事本不会闹那么大!”
“若是不闹大,也不至于要神医出面啊!”乔苒说着将卷宗整理好交给甄仕远,“总都是寻常的大夫用寻常的法子来治,能不能活各安天命罢了!”
甄仕远接过她抄好的卷宗,又往门外看了看,唐中元今日也早早做好事在外头等着了。
“你们今日是要……”甄仕远好奇的问了一句。
“看宅子啊!那么多人总要住的。”乔苒解释道,“刘老七将钱退给我们了,总在他那里住怪不方便的,好在徐和修说他在这附近有个宅子空着想租出去,今日下值之后,我们便准备过去看看。”
“徐家的宅子吗?”甄仕远恍然,“那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
乔苒点头:“这次一定不会再挖个凶宅出来了。”
甄仕远心虚的转头看向别处。
走到大理寺门外时,却见原本说好在门外等着的徐和修并不在,倒是谢承泽在那里朝他们招了招手,待到他们走近之后,才道:“和修先行一步,整理一下宅子,我带你们过去看看。”
乔苒点头道好。
谢承泽的话不算多,初时随意聊了两句之后,乔苒便开口道:“谢大人不必愁着找话头,自在便好。”
让一个本就话多的人强压着不说话和让一个本就话少的人强行没话找话都不舒服。
谢承泽松了口气,也不再挑话头了,只在前头引路。
步行而去,显然是这宅子离大理寺并不比武陵巷远。只是巷子更为逼仄,宅院也不如武陵巷那里都是深宅大院,一户一户都是小宅院。
“这里住的多是在附近的大理寺、刑部、吏部三个衙门的人。”谢承泽带着他们走进巷子,再其中一处宅院前停了下来,推门而入:“大是不大,但胜在干净、格局、以及布置的都不错。”
他道:“人不多的话,住这里也还不错。”
这条巷子里的宅子住的多是这几个衙门之中囊中羞涩的官府中人,不仅价格合适,地段也不错,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抢不到,当然抢不到只是对于旁人来说的,有些人还是拿到了,重新修葺了一番,日日等着人上门来。
“这里是前院,可以让这位差大哥和那个少年人住下,乔小姐和身边的人住主院,后院也有屋子空着,可供那两个方家的女子住下。”谢承泽说着脚下一顿,忽地指向一旁的垂花门,“这里有个小花园,和修就在那里,我带你去见见他可好?”
乔苒点了点头,转身对唐中元道:“去刘老七家里把人接过来吧,还有我们在武陵巷宅子里的行李也一并叫辆车送过来,往后我们就住这里了。”
第240章人在刑部
眼见她突然转身叫走了那个护卫,谢承泽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
果然,乔小姐心里清楚着呢!
走过垂花拱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间窄小的花园,不过花园布置的倒是用心,隐隐瞧着还有些眼熟。
正低头拨弄着一两株药草的人抬起头,朝她笑望了过来。
张解。
乔苒并不意外,回了他一个笑容,正想开口说话,却听一旁站着的徐和修咳了两声,出声道:“乔大人,我这宅子就租给你了,你放心,这租金什么的等你那管钱的丫头来了,我们跟她谈。”
乔苒点头,道:“好。”
“乔小姐放心,这宅子我不会叫你占我便宜,却也不会叫我占你的便宜。”徐和修道,“我……”
“你口渴了,”一旁的谢承泽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随我去喝水吧!”
徐和修一怔:“我几时说过这句话了?”
“你说过的。”谢承泽大步走近他,而后拉着他往外走去,“你忘了,同我喝水去!”
乔苒在一旁笑看着他两人走出了那道垂花拱门往前院去了,待人走后,才对张解道:“看起来这位谢家公子似乎更懂人情世故,徐家公子人却更热忱。”
“你说的不错。”张解嗯了一声,指向一旁的石凳,“谢家那样的大世族若是没有眼色,又如何脱颖而出?而徐家门风家教甚严,这些事却少一些,和修人也更单纯。坐吧!这花园你可还喜欢?”
“喜欢。”乔苒倒是不扭捏,点了点头,在石凳上坐了下来,“瞧着倒与我在玄真观那院子的花园有些相似。”
不是一些,是就照着那花园的样子布置的。
张解笑道:“可惜这里没有荷塘,我记得你那个院子前还有满塘莲池,你离开时应当已经开花了吧?”
“是啊,还开的挺好看的,红豆掰了莲子煮了粥。”乔苒说着不由叹道,“也不知道观主她们怎么样了?没了我,兴许她们也能更安全些。”
“但她们应当还是念着你的。”张解说道。
乔苒抬眼看他:“念着我什么?念着我给她们带来的麻烦吗?”
“那不是麻烦。”张解失笑,而后看向她,认真的说道,“那是真相。”
真相吗?乔苒笑了起来,伸手捋了捋额头的碎发:“租个宅子遇到凶宅,你是不是没见过我这样的?”
张解笑着摇了摇头,道:“这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让你来揭发此事。”
“那你觉得甄仕远是高兴多一点还是无奈更多一点?”乔苒反问他。
高兴自然是甄仕远终于有机会遇到大案子了,而不是继续无所事事了,无奈是这件事恐怕牵扯的人不在少数,而且怕是有不少权贵还会牵扯其中,一个不察可都是要丢性命的啊!
“又高兴又无奈吧!”张解笑着,看向她,忽地开口道:“你来长安,其实也是为了你姨母一家的事吧!”
这件事已经很久没有人在她眼前提过了。
乔苒敛了脸上的笑容,看着他道:“你是要告诉我这件事吗?”
张解摇头:“我便是想告诉你也不知道如何告诉你,因为这件事很多人都不清楚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