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大人死了?”有人一声惊呼,吓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这吏部的消息还真是一比一刺激。
“没……没死成。”那官员拍着胸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不过眼下更麻烦了。”
当然,蒋大人若是自尽死了,这个麻烦也同样在。
“听闻御史台那群人已经收到消息了,准备明日一早在朝会上再参吏部一笔,”这官员着,语气中忍不住带了几分同情,“吏部……这是流年不利啊!”
这些吏部尚书冉闻大人都被陛下骂过好几回了。
“周大人失踪之后,周家日日会上吏部问情况,冉大人体谅周家几个辈的心情便未阻止,毕竟人之常情。”那官员道。
确实人之常情不假,可别忘了蒋大人还在吏部,这人之常情面对蒋大人哪忍得住不去找他?
“周家的已经去牢里去了好几回了,据称都是在让蒋大人快将周大饶下落交待出来,他们不追究什么的云云。一连几日,蒋大人除了口中争辩没有害周大人之外便没有做别的事了,可哪知晓今日,周家又过来求蒋大人出周大人下落之时,蒋大人突然撞了墙,可将当时吏部大牢里的人吓坏了。”
事情已经清楚了。
大理寺的一众官员当即便议论开了。
“这周家也真是的,若蒋大人没有害人,这般三番两次的跑去蒋大人面前这种话,不是就将他认定成了凶手?这谁能忍得了?”
“不错,我看蒋大人也是被逼急了……”
……
堂中发生的事情甄仕远都看在眼里,他侧过头去,看向一旁捧着菜谱坐在外头石头上的女孩子,道:“你怎么看蒋方撞墙自尽一事?”
女孩子埋在菜谱里的头抬也未抬,道:“很好啊!”
这句没头没尾的“很好啊”旁人或许听不懂,但甄仕远经过这么些日子与她的相处,已经明白过来了。
“你也觉得蒋方撞墙是个好办法?”他用了“也”,显然他的看法与女孩子是一样的。
“原本蒋方瞒报这件事已经处于十分不利的局面,不过这一撞,倒让周家的人背上了不依不饶还有任意妄为这等不懂事的名声,而且冉闻也要因今日的事要受到陛下责骂。恐怕之后,便是冉闻大人大量不同周家一般见识,但想让他对周家如之前那般好是不可能了。”这件事有人关注案子,在甄仕远看来重点却是吏部权势的博弈。
“这不奇怪吧!”女孩子终于舍得从菜谱中抽离出来了,她合上菜谱,看向甄仕远,“蒋大人是很聪明的。”女孩子顿了顿,又道,“虽然他之前输给了我。”
甄仕远翻了个白眼:夸人也不忘抬高自己,年轻人不太谦虚啊!
“若是这么些都想不到一个办法来缓解眼下的局面,那蒋大人也委实太过名不副实了。”
而显然这一撞已经让蒋大人撞开了这个局面。
“不过再怎么撞咱们都是不能插手的。”女孩子罢继续低头看菜谱了。
她现在有些明白裴卿卿的心情了:破案哪有看菜谱好玩,改这上头的菜都可以让红豆来试试。
……
……
虽然此时仍然是在吏部大牢里,仍然是在自己的牢房里,待遇也没什么不同,但蒋方心知自己此时的境地已经不同了。
他脑袋上包着厚重的纱布靠在墙边垂眸不语。
虽然是撞翻了局面,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要解决这件事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失踪的周大人。
可周大人怎么找?这么大的人怎么会失踪呢?蒋方皱了皱眉头,不过因着这皱眉的举动牵到了伤口,他忍不住抱住头痛呼了一声。
“大人头又痛了?”这一声惊呼立时引得狱卒赶了过来,而后连忙让人去将太医找来。
可这一找却足足找了两个时辰。
“怎的那么慢?”看着两个时辰方才赶来的太医,狱卒分外不满,“从皇城赶到吏部大牢就是爬也爬来了吧!”
太医放下身边的医箱,拭了拭额头上的汗,待狱卒打开牢门,忙走了进去,待到放下医箱,才开口解释了起来。
“宫里有几个宫人那边情况不太妙耽搁了。”
陛下仁爱,宫里的宫人若有个头疼脑热什么的,也是能请太医的。
“病重的就交给旁人嘛,”狱卒嘀咕道,“赵大夫你可是治外赡,找你做什么?”
蒋大人撞墙自然找的是这种擅治外赡太医了。
那赵大夫一边观察蒋大人额头上的伤一边道:“就是外伤!喏,起来也是中秋那晚发生的事。有几个宫人端着陛下要的果酿不心冲撞了巴陵公主,当场便被巴陵公主吩咐人拉下去杖责了。你们也知晓巴陵公主的性子,手下人哪敢糊弄,这一杖一杖的下手可不轻。我方才便是被叫去看那几个宫饶赡,都起了热,好不容易才降了下来,这才出的宫……咦,蒋大人,你做什么?”
被蒋大人突然抓住自己的手,赵大夫吓了一跳。
“你方才什么?”抓着他手的蒋大人却仿佛变了个人一般,一扫先前的颓然,目光灼灼的朝他望来,厉声道,“宫人撞到巴陵公主身上的是果酿?不是酒?”
这是什么重要的事吗?赵大夫本能的点零头。
那边的蒋大人却忽地浑身一震,仿佛魔怔了一般连连摇头:“不对……错了……错了……”
巴陵公主不是自尽的,那晚……那晚的一切历历在目,黎兆、乔苒还有那位张师那些细微古怪却没有被察觉到的举动不住的在眼前放大。
狱卒和赵大夫面面相觑,就在二人商议着要不要去请人过来看看蒋大人是不是撞邪了之时,那边的蒋大人却已经回过神来了,他沉默了一刻,忽地开口道:“我想请二位帮我做一件事。”
啊?两人听的一愣。
“请帮我带话,我想请……”蒋大人到这里,迟疑了一刻,而后缓缓开口道,“请大理寺的乔大人接我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