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叫人心中不快,不过那个姓张的怕是高兴坏了吧!
……
“我是挺高兴的,”相比蹦蹦跳跳跑来告诉他这件事的裴卿卿,张解只是笑了笑,脸上却没有太多的喜色,他只是说道,“可这件事有些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裴卿卿对此不以为意的翻了个白眼,而后道,“那个姓黎的长的还行,被人贪图美色拿他那大姐的性命做要挟了呗!”
这也是不少“知情者”的想法。
“我不觉得黎兆是一个肯用自己的前途去换黎素问性命的人。”张解道,“而且他是裴相的人,原家却与房相爷关系不错,这婚约要真是能成,那他到底要归属于哪方?”
他当然相信黎家疼爱女儿,不过比起黎兆这个关乎黎家未来命运的儿子来说,黎家绝对不会逼他“卖身救女”。
“你是说这是假的?”这么一解释,裴卿卿似乎听明白了,对此不由大失所望,“我还以为他当真看上原小姐了呢!”
怎么会?张解失笑,就算变心也没得这么快的。顿了顿,他又道:“相比这个莫名其妙的婚约,我想他们要借这个婚约做什么才更重要。”
能让他们做这等事的人这天底下怕是没有几个吧!譬如……陛下?果真君心难测,此事他便连半点风声都未受到过。
……
乔苒也有些好奇这件事,不过她并没有问。如今的局面变得很是有趣,她和原家都开始不约而同的避免与对方的接触。
这样古怪的局面其实也不奇怪,毕竟两方都需要休息。一方是根基受损需要休息,另一方却是自身实力不足以为济。毕竟不是什么时候她都会有方老夫人手里那等足以引来各方窥伺之物作为筹码的。
乔苒嘴里叼着一张饼,低头看书。
饼是“关爱”下属的甄仕远特意带来的,大抵是被投喂了太多的饼,以至于“关爱”她这个下属起来他也喜欢用同样的饼来回报于她。
不过对于“饼”这样的食物乔苒虽说不至于太过喜欢,却也没有太大的恶感,一边抓着啃,一边就着茶看书。
这些时日外头似乎动静不断,但她过的还算平静,除了那几位原家的“叔”们又来找过她一回表示慈爱之外,她坐在大理寺里这些天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不过也不是真的什么事也没发生的,乔苒伸手摸出了袖袋中的锦囊。
这是黎兆离京前托人送给她的。
锦囊里只有一张字条,字条上的字迹潦草,似乎写的人书写时很是匆忙。
不过再如何潦草也不妨碍乔苒认出这字迹是属于黎兆的。
“假定亲,山西路。”
定亲是假的,这一点她已经猜到了,毕竟左右两相政见不合,他就算是再如何喜欢那位原小姐,将自己至于两位相爷博弈的正中处也是一件极危险的事。
也正是因为知晓此事不可违,所以骤然听到这件事时,她会被吓到。
至于山西路……山西路离长安并不算远,地势险峻,不过物产倒是丰饶,所以当地民众还算衣食无忧。只不过这样的山西路,也因为天然的地势关系出了很多利用天险占山为王的匪寇。
只是山西路有流匪,这是以前的事了,先前周世林被派往山西路剿匪,据说战绩十分不错,生擒了好几路匪首。
现在都快入冬了,周世林还没有回来。
非但周世林没有回来,连黎兆都去了山西路。所以是山西路出了什么事了吗?
第413章家底
很多事情,乔苒是不清楚的,毕竟作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大理寺官员,连上峰都不知道的事,她会知道那才怪了。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位原小姐跟着黎兆一起离京了,去了山西路。
至于山西路发生了什么,那是原娇娇和黎兆将要面对的事情。对于她来说,长安城目前是太平的,太平到几乎每几日那几位伤残了的原家的“叔”们都会来请她喝茶叙一叙长辈情谊,红豆、唐中元因此也跟着蹭了好几顿好茶,虽然对于他们而言,品不出什么茶水的优劣,可至少那些干果点心是不吃白不吃的。
被送去国子监读书的乔书因着功课有些跟不上,便留在了国子监,暂时不回来了,红豆特意为他缝制了一些衣袍过去,乔苒还特地去国子监看望了他一回。见乔书气色还不错,甚至还有了谈得来的同窗,她也放心了不少。
唐中元拿着一张帖子跑了进来,将帖子放在了桌边的一角,正低头看书的女孩子却仿佛头顶生了眼睛一般,伸手摸向那张帖子,而后翻开一看,轻哂:“这次是流云楼,你回去跑一趟,同红豆说中午不用做饭了。”
“关爱”这种事,那几位原家的“叔”们最喜欢的就是借着吃喝的名义来与她聊天诉说不易,这诉说自然是同她诉说的,乔苒对此倒是不以为意,左右一边诉说一边吃饱这种事对她而言并不难,至于同她一起跟过去的唐中元和红豆,只管吃就好了。
这种事傻子才不去呢,所以即便一开始红豆对那几位原家的“叔”们颇有微词,可次数多了,倒也明白了,还能节省开支,何乐而不为?
今日中午定的是流云楼,乔苒只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仿佛在哪里看到过一般,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想出来,于是她便问唐中元:“知道流云楼吗?”
一早接了帖子便拿着一本长安地物志在翻的唐中元打开地物志中已经折角的一页,道:“这流云楼就在天师道附近,与回园几乎是正对着的。”
只要去过天师道应该就见到过流云楼,只是因为此前没有进去过,所以只是经过时匆匆一瞥而已,难怪有些耳熟。乔苒向他伸手,唐中元将手中的长安地物志递到她手中,想了想,道:“这长安地物志上说流云楼的螃蟹做的不错,可能是要请咱们吃螃蟹吧!”
乔苒闻言哈哈一笑,不由点头:“螃蟹好啊,我喜欢。”
能有改善伙食的机会自然不会错过,乔苒翻了翻这本长安地物志:“似乎还真是如此,上头说这流云楼做螃蟹的花样很多。”
正巧此时,甄仕远从外头走了进来,别的也未听清楚,只听到“螃蟹”两个字,顿时惊讶了一番,道:“怎的?最近你哪里多了闲钱,要去吃螃蟹?”
“还是去流云楼吃呢!”乔苒笑嘻嘻说道,“有人请的。”
“又是原家那几个吗?”甄仕远闻言似乎有些不是滋味,道,“流云楼听闻最近新来了一个善会做全蟹宴的厨子,包厢早就订满了,可谓一座难求。”
他的俸禄虽说天天吃起来有些吃紧,不过偶尔一程口舌之欲还是可以的,但有着一大家子要养的甄仕远左思右想了很久,还是没有订。罢罢罢,口舌之欲而已,不必浪费那个钱了。
虽然官至大理寺卿,也算不错了,可比起那些世代在这长安城扎根的豪族,他那点家底还是薄的。
“如此吗?”乔苒有些惊讶,片刻之后也跟着笑了,“那几位出手一向挺大方的。”
“原家的家底不错。”说到出手大方,甄仕远闻言倒是有些感慨,“先前他们入京时,众人还当他焦、原两家隐居已久,有些清贫,不过后来却叫大家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