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人说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这到了大理寺,就变成了千里送命案,礼轻情意重了。这样深厚的同僚情谊,真叫人“动容”啊!
他说罢便起身向堂外走去。只是临到迈出大堂的那一刻,又停了下来,回头看向犹自还在发愣的兔崽子们,“哦”了一声,道:“还有,文吏,今日迟到的莫要忘了记下来,需要罚俸,若是迟到不罚俸,对来的准时的岂不是不公平?本官一向一视同仁。”
说罢,便大步走出了大堂。
好一个一视同仁,堂内回过神来的官员发出一声痛呼,一时竟不知是近在咫尺的发俸更惨还是远在天边的乔大人千里送命案更惨一些。
有人瘫坐在椅子里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原先甄大人就骂过我等闲的发慌,还说要请乔大人送个案子回来,没想到居然……”
居然是真的!
“谁能想到乔大人居然如此有求必应啊!”有官员捂着脸摇头叹息,“真是邪门的很,尔等往后可不要乱说话了。”
不是闲吗?
先有小厮被杀案,现在又有人从山西路送了个案子回来,这还闲什么?风雪天的,想混混日子都不行了。
即便已经走出了大堂,却还是能够听到大堂内传来的唏嘘声,痛呼声。
甄仕远捋着胡须,深感欣慰。
摊上案子,自然少不了忙活,手下这群小兔崽子们忙,他这个做上峰的又能闲到哪里去?可不知为什么,听着他们的痛呼声,总让他有种微妙的畅快感。
这心理,大概就是知道倒霉的不止自己一个那等心理吧!
哎呀,这可不好,不能如此,不能如此。甄仕远心道,只是嘴角仍然不自觉的翘了起来。
昨儿从皇城离开回家之后,真真叫他辗转反复了一晚上没睡着觉,还因为翻来覆去太过折腾扰人睡觉,被夫人赶到外头的侧塌上去了。
整整一晚上都没睡好啊!甄仕远站在廊下掩唇打了个哈欠,今儿午时要寻个空档打个瞌睡了。
有人自迎面而来,见到他之后立时施礼唤了一声“大人”。
甄仕远立时收了掩唇的手,看向来人含笑点了点头。
谢承泽。
谢家那个近日时常告假的后生,也是个颇有才干的。瞧着似是才从库房里出来。
经验告诉他,这等常去库房借阅卷宗,拿卷宗都能当话本子看的都不是普通人,譬如山西路那个。
只是想到他也姓谢,山西路送过来的案子又同谢家有关,甄仕远原本想问的话到了嘴边又收了回去。
待到谢承泽离开之后,他才叹了口气,迈步向自己办公的屋堂走去。
不过话说回来,昨日山西路送来的消息应该不止案子一桩吧!他记得在出宫之前在皇城的宫道上看到过别人。
深夜皇城,若无陛下首肯,哪个又能进的了宫?便是左右二相这等人物想要进宫,都要先递了折子,得首肯之后方可入内。
虽然彼时夜已深,对方那张脸在朝堂上也不多见,素日里更是低调,但他认得,因为某些人,咳咳,又是山西路那个的关系,对方那张脸他记得很牢。
原诸,原家那位老祖宗。
陛下深夜召见原家的人做什么?
对了,原家那位原小姐好似也在山西路吧!甄仕远想着想着脚下忽地一顿,心中蓦地生出一个古怪的念头:莫不是告黑状吧!
这次山西路来京的消息经过这么一遭,他已经确认了就是那姓乔的丫头干的,她来信提到原家,总不见得是为了帮原家吧!
只是这个想法……甄仕远停了下来,在原地呆站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怎么可能?
跟陛下告黑状,陛下会帮她吗?
以为是那位跟着跑去山西路的张天师吗?
甄仕远失笑着拍了拍脑袋,往屋堂里去了。
罢罢罢,想这些作甚,还是看看眼下的这桩案子吧!
……
……
大雪天的,便是以往嘈杂不断的回园里都没有什么声响,几个老者冷笑了一声,看着巷道里排列齐整的马车,和高头大马,准备妥当的护卫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待到一脚跨进原家大宅的大门,看到站在门堂处说话的几人时,几人才上前干巴巴的道了声礼,而后甩手离去了。
“瞧着心底还有怨啊!”一位焦家长者见状忍不住叹气,随即转头看向原家老祖宗,“原诸,你这真的无解吗?”
原家老祖宗摇头,对上几人远去的背影,神情漠然:“无解。”
毕竟险些死在娇娇的手上,平心而论,若换了他是他们也一样,对娇娇是不死不休。只是这件事的选择同样无解。
说他要对娇娇这孩子有多少怜惜之情,倒也不尽然,毕竟活到这个岁数上的人了,早已是心如死水了,等闲事物动不了他的心,做下这个决定的真正原因是原家行至这一步,也只有娇娇这一张手底牌了。
他的决定同样无解,已经骑虎难下。
娇娇的血脉是原家唯一的机会了,也不是不想让娇娇去做些别的事,这次山西路的事情就是一次试探,只可惜……贸然踏足一个他们如此不擅长的领域,又相隔千万里之遥,怎么可能解决的了?
娇娇就不是那个料,同那个姓乔的丫头在一起,就似处在严苛的考场之上,因为这本就不是娇娇自己的本事。
陛下从来都看的很清,是他没看明白。
娇娇是神医,也是原家的神医,这是谁也夺不走的属于原家的荣耀。别的事……想争也是争不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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