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乔苒接过卷宗道了声谢,而后径直打开翻了起来。
“因没有做立案处理,所以当时仵作的验尸结果并没有记上去。”何太平走过来看了看当时的记录,虽说不怕她发问,却还是忍不住解释了一句,“这上头记录的不过就是屋主的姓名来处什么的讯息。”
不管是长安本地的百姓还是外乡来的,总要府衙报备在案的,以防将来哪一日冒出来的亲眷寻人寻不到人什么的。
所以,虽是纵火,除了粗粗的记录了一番纵火原因之外,就是那一对外乡夫妻的信息了。
乔苒看了片刻,忽地指向其中一条,道:“他们小食铺原先开在这里?”
何太平顺着她的指向看了过去,顿了顿,道:“是啊,就在离大理寺不远的那条街上,你日常去衙门应当天天都能经过的。虽然比不得黄天道繁华,但小食也不算贵,所以往日里生意还不错的。”
乔苒道:“这个位置眼下又开了一家小食铺。”巧的很,就是封仵作很喜欢吃的那一家新开的。
何太平听到这里,愣了一愣,口中却道:“巧合吧!”
那条街上的铺子不少,做生意的要做什么官府并不能干预,所以,今儿可能是个布庄,下一任租户就改作食铺了这种事很常见的。
乔苒闭了闭眼,再次睁眼时眼底一片清明:“那家小食铺的位置我记得先前一直是空着,我还当是左右铺子租来放杂物的,直到不久前才开了一家新的小食铺子。”
何太平看了她片刻,忽地扬声:“六安!”
在外面同唐中元眼观眼鼻观鼻一言不发的六安走了进来。
“去将鸣锣街上那些记录铺子的册子拿来。”何太平道。
六安应声而去。
乔苒看着卷宗上寥寥数笔,沉默了片刻,忽地将目光落到了前方桌案上一只盖了花布的篮子上,她问:“何大人,这篮子里装的是什么?是哪个百姓送来的吗?”
好端端的说着案子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何太平心中一跳,怕她误会,连忙解释了起来:“不过是一篮鸡蛋罢了,先前城外临水村走丢了几头牛,我帮着找回来之后,村长遣人送来的。这可不是贿赂,我叫人还了谢礼的。”
想想那一匣子条糕的价钱可比一篮鸡蛋要贵。
真贿赂的哪个会倒贴的?也只有他了,何太平脸色有些复杂。
乔苒嗯了一声,转了转眼珠,道:“你为那对夫妻找回了被拐的女儿,还请虞大人出面放了那姑娘的自由身,那对夫妻便没有送个鸡蛋什么的谢你吗?”
何太平怔了怔,翻着眼皮想了片刻,道:“他们送的不是鸡蛋,是核桃酥。不是做小食生意的嘛,那些汤汤水水不方便送,又放不久,便送了核桃酥。”
女孩子柳眉微微扬了扬:“大人觉得核桃酥好吃吗?”
何太平看了她一眼,道:“我不知道,但应当味道不错吧!等忙了两日回去时,核桃酥已叫夫人吃光了,听闻过后还去买了几回。”不过他一次都没吃到便是了。
女孩子眨着眼睛,似乎在想着什么,一时没有说话。
等了片刻,六安的卷宗拿过来了,乔苒接过卷宗道了声谢,而后翻了起来。
“你这次又想看什么?”何太平也未移开,跟着她一起看了起来,“是想看那个铺子吗?那铺子有什么问题?”
女孩子翻册子翻的极快,问话的功夫已经翻到自己想看的那一页了。
听他说罢,她指向册子上那一页,道:“问题也说不上,不过,你看这铺子的地契两年前到如今只变更过一次,而且没有租赁契书登记在案。”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铺子未来登记的话,那这铺子这两年间只易手过一次。
虽说百姓自买自卖的事情有个拖沓没记录在册也很正常,可是……乔苒看向何太平,“我记得何大人手下的官差跑的很是勤奋,鸣锣街这等有几部衙门所在的街上,官差应当是每个月都会核查吧!”
人都有惰性,虽说天子脚下,官差官员数量众多,其登记记录远比别的地方要详尽的多,可还是有差别的。
如黄天道、鸣锣街这等衙门林立的大街上,以防同僚穿小鞋,官差跑的一向最是勤快了,就她来了京城之后,也不知道看过多少回核查的官差了。
“这我还是要寻人来问一问。”何太平忙道,只是却还是忍不住加了一句,“这变更记录应当问题不大,不然便是我手下这些官差偷懒了。”
“那就奇怪了。”乔苒说着指向地契变更记录道,“如果变更记录没有问题,我方才看到灞桥巷失火是发生在两年前的元宵,可这地契变更却是在前一年的腊八。”
也就是说,那对夫妻在出事前便将铺子卖了。
又不是家里有金山银山的,那对夫妻能在长安过活凭的就是那铺子加一身做小食的手艺,这是赖以生存的基础,怎么会在出事前突然将铺子卖了?
这显然不合常理。
第534章古怪(二)
何太平神色一凛,不过口中却还是说道:“兴许是爱女出事,心灰意冷,想要离开长安了。”
虽然她提的不同寻常确实值得重视,但也有可能是别的缘故。
“那灞桥巷的宅子为何没有出售?便是一时没有卖掉,可存了离开的心思之后,又怎的没有半点收拾行囊的迹象?”乔苒问道。
如果执意要走,就算宅子一时半会儿没有卖出,该收拾却也要收拾的,方便待宅子卖出之后及时离开。
何太平沉默了一刻,道:“我印象里确实没有收拾的迹象。”册子记录的只有那区区几行的字,不少还存在在他记忆里。
“如果宅子里情形古怪,我应当会有印象。”他道。
对此,乔苒肯定道:“此事有些古怪。”
何太平迟疑了片刻,还是跟着微微点了下头:“不错。首先,找回失而复得的爱女按理说当视若掌珠才是,可为什么爱女突然溺死,那对夫妻非但没有来衙门报官,反而还卖了铺子一副准备离开的迹象?”
不是他自夸,他在长安府衙任职这些年风评还是不错的,虽说难以保证每一个百姓冤屈得伸,却也尽其所能。以那对夫妻先前寻找爱女直接来他这里报官的举动至少可以证明一点,对他,这对夫妻还是信任的。
爱女突然溺死,鉴于她过往的经历,按照常人的想法,难道不是首先怀疑是不是虞是欢所为?可那对夫妻根本没有怀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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