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官员也是一脸茫然,阎立勤见状,便干脆走了过去,而后在众人身后干咳了一声。
有人注意到阎立勤的出现,连忙喊了一声“大人”,脸上却不见半点往常见了上峰的怯色,而是激动道:“大人,那块咱们亲手督造的如朕亲临出现了!”
原本想要呵斥的阎立勤闻言顿时一愣:“当真?”
陛下自登基之后命工部打造和正式记录在册的特殊腰牌统共只有两块。
一块免死金牌在大天师手里,这是朝堂上下都知道的事,另一块如朕亲临却是此前还未有人见过,前两年听薛女官透露这块牌子还在陛下手里,没想到如今却突然出现了。
那些官员激动的指向坐在窗边翻阅卷宗的女孩子道:“是啊,大人,那牌子在她手里!”
第540章背景
唐中元觉得这工部衙门的人有些奇怪,想他唐中元年纪虽说不大,可呆过的衙门却也不止一家了。呃,当然,上峰都是甄大人这一点可以略过不计。可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衙门,好歹也是堂堂的六部衙门,不说要多威严,乔小姐一来,都围起来盯着乔小姐看做什么?
还有,那些底下的官员不懂事也就罢了,为什么那个工部尚书大人居然也同那些人一样,盯着乔小姐看?
工部衙门上下都是如此的吗?
偏偏这库房建的密不透风,呆在里头若是不开窗非得把人憋死了不可,他站在外头咳了一声,提醒工部衙门这些人注意影响。
那些工部衙门的人对他委婉的提醒恍若不觉,倒是在他这一声咳嗽之后,原本跟着工部那一群官员只在外看着的工部尚书居然一甩官袍,自己走了过来,而后径自进了库房。
工部尚书要进工部衙门的库房,自家的地盘谁敢拦?
唐中元终于忍不住了,站在窗外喊了声“乔小姐”做提醒。
里头传来了一声女孩子的轻应声,乔苒抬头看向从门外走进来的官员。
虽说此前不曾见过工部衙门的尚书闫大人,不过从他身上独属于六部尚书的官袍也能猜到来人的身份。
乔苒好奇的打量着走进来的闫大人:精瘦,皮肤有些黑,不与寻常文士那样蓄着须,却也不似武人的壮实,相反看起来还有些瘦小。
待到阎立勤走近,女孩子从椅子上起身,俯身施了一礼:“闫大人。”
“不必多礼。”阎立勤说着,目光从她身上转到了她面前的桌案上,除却摆放堆叠的卷宗之外,一块纯金腰牌就放在一旁。
如朕亲临,这就是那块牌子。
阎立勤的视线落到那块牌子上之后便没有再移开,顿了片刻之后,他开口道:“本官可否看一看你这块牌子?”
乔苒道:“闫大人要看,自然不无不可。”
阎立勤拿起那块如朕亲临的牌子认真的看了起来,乔苒也在此时合上了卷宗,她看的快,在外头吵吵嚷嚷的声音中已经看完了。
原本是准备起身离开了,不过阎立勤的出现倒是阻了一阻她的脚步,乔苒的目光再次落到了阎立勤的身上。只是这一次,看的不是脸,而是手。
这位闫大人捧着那块牌子的手似乎有些发抖:是没见过这样的腰牌所以激动?想起甄仕远看到这块牌子时的情形,这位闫大人似乎有些过于激动了啊!
官至一部尚书,日日早朝得见天颜的闫大人会因为一块腰牌激动成这样吗?乔苒蹙了蹙眉,觉得有些奇怪。
不过碍于阎立勤的身份,她没有多问。
看了许久之后,阎立勤重新将手里的那块牌子交还给她,认真道:“此物陛下给了你,足可见陛下对你的看重,你切需好好保管,方不负陛下所托!”
乔苒忙道:“这是自然。”
……
待到从工部衙门回到大理寺,才一进门,便撞上了迎面而来急的跳脚的平庄。
他愤愤的看着才回来的乔苒和唐中元,怒道:“你们两个跑哪儿去了,可知我好不容易从那女人手里跑出来却找不到你二人是何等心情?”
找不到人匆匆赶回大理寺熟料又扑了个空,连这两人去哪里都不知道,他实在是没办法这才去寻了甄仕远。
结果甄仕远听罢,只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道:“她还请你吃烧鸡呢!请我吃的只是大饼,你知足吧!”
这是重点吗?平庄暴跳如雷,要不是对面站着的是堂堂大理寺卿,怕是要当场甩面子了。
好在过后甄仕远才道这两人出门办事了,下值前定然会回来的,因为她只要不是遇上了什么急事,每日衙门报到和下值总是最积极的。
理由充分的叫人无法反驳,平庄抬头看了看天:申时三刻,进衙门收拾收拾确实便到酉时下值的时候了。这两人莫不是故意的吧!故意踩着点回来?
面前这两张脸,一张“柔弱无辜”,一张“忠厚老实”,还真叫人看不出来他们居然是这样的人!
“回来了?”对此,乔苒只看了眼平庄,对他的暴跳如雷恍若未见,而是盯着他脸上还未擦净的油花道,“吃的烧鸡啊!”
平庄被她这话一噎,正要发怒,便听女孩子又开口了:“有什么话莫在衙门门口说,进去说!”
这一句叫原本想要发怒的平庄立时压下了心头的怒火。这话说的没错,案子牵扯到的自然是私事,不能在这里嚷嚷。
回了办公的屋堂,甄仕远倒是不在屋里,乔苒便在屋堂里挑了张椅子坐了下来,而后开口问他:“你问到什么了?”
大概是想到了什么,平庄脸色有一瞬间的微妙,不过片刻之后,还是干咳一声,开口道:“那女人叫小花。”
乔苒道:“跟甄大人的猫儿一个名字。”
这人怎么回事?总说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平庄瞪了她片刻之后又道:“她今年十四岁,家住杏子巷,是南记小铺那两个当家的亲侄女,自幼父母双亡,家里有个宅子,吃着四邻街坊的接济长大的,三个月前叔婶回京在这里开了铺子,她便在铺子里帮忙。她还说现在在攒钱,待攒够了,将家里的老宅子修缮一番,定然也是不错的,还邀请我去她家玩什么的,”平庄说到这里,不由有些后怕,“这个小花委实有些太过热情了,比我们江湖上那些侠女还要热情,简直叫人招架不住。”
乔苒看了眼平庄的脸,笑着开口了:“你知道小花告诉你这些有什么用吗?”
平庄怔了怔,摇头。
乔苒道:“她在告诉你,她无父无母,婚事自己做主。有房,虽然是个旧宅子,不过准备翻修,在长安城这种地方也是了不得的。鉴于这两点,我想她让你去她家玩显然是看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