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她今日突然来找他,定是那位冯老大夫说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事。
老实说,即便金陵那边他一直留意着动向,而且还有那位杜大人坐镇金陵府,他并没有太过担心,可到底相隔千万里之遥,有好些消息自是比不得冯老大夫这等从金陵而来的百姓本人更灵通的。
“你还记得方老太爷吗?”乔苒问张解。
听她突然提起这个人,张解有些意外:“他不是被判了秋后处斩吗?难道发生了什么事?”说起这些话时,张解脸上有些困惑,如果发生意外,没道理杜大人那里没一点消息传来的。
“不是,人已经行刑了,只是在行刑当日发生了一些意外。”乔苒说着,将昨晚冯老大夫说的监斩当日的情形说了出来。
在听到天色突变时,张解和一旁默默喝茶的徐和修不约而同的变了脸色,虽然最后因为杜大人反应迅速,没有酿出什么祸事来,可待到乔苒说完,两人脸色还是变得凝重了起来。
包厢里安静了片刻之后,徐和修开口问张解:“解之,你看这天色突变会不会是某些阴阳术士做的手脚?”
张解没有立刻回他,只沉思了片刻之后开口道:“可能是人为,但也可能是巧合,光这一点还不足为证。”
乔苒看着他二人,默默的喝了口茶。
包厢里再次安静了下来。
这样古怪的安静让徐和修有些不习惯,顿了顿,他再次开口道:“说的也是,这天底下有本事搞出这样动静的阴阳术士能有几个?多数都聚集在你们阴阳司了,金陵……金陵又怎会有这样的奇人术士?”
话才说完,正捧着茶杯喝茶的乔苒却突然出声道:“金陵也未必没有吧!”
徐和修惊讶:“你知道?”
乔苒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而后提醒他:“你还记得方家那个宅子吗?”
金陵的很多事都是由那个宅子引起的。
她离开金陵的时候,以为关于那个宅子引起的麻烦事已经结束了,说到底这不过就是个奇人术士建造的一座据说风水局势极好的吉宅而已。
民间有云“地善则苗盛,宅吉则人荣”,为了争夺这座不世出的高手建造的举世无双的“吉宅”,邱家与方家手段辈出,一家赔了几十条人命,兢兢业业几代人才好不容易借势夺回了宅子;而方家好不容易鸠占鹊巢,占了几十年的吉宅,没见“人荣”,倒是子孙越来越没出息,最后东窗事发,落了个树倒猢狲散的下场。
她还记得当年对这座所谓的“吉宅”张解告诉她的话。
“以我的本事也只能看出这座宅子的风水之势极佳,就是真正的龙子凤孙、人中龙凤也住得。方家强占了这宅子,却未出什么人中龙凤来压制得住这宅子,再好的宅子也没用。”
乔苒听他这么说,当时只觉的有趣:“若是真正的人中龙凤,也根本不需要借一座宅子来起势吧!”
所以到头来不管是方家还是邱家,真说到底也没有哪家是真正的胜者。
不过现在,他们讲的不是邱家也不是方家,而是造这座宅子的人。
“造了那座宅子的人手段应该很厉害吧!”乔苒说意有所指。
徐和修闻言脸色微变,脱口而出:“若是那人的水准,要弄出这一出来应该不是没有可能的。解之,你说呢?”
张解点了点头,道:“这世间奇人不知凡几,多的是我等不知道的人,能造出那座宅子的人应该有那样的本事。”
“可依着那宅子建造的年代看,造宅的人应当早就死了。”徐和修对金陵那个案子的事了解的不如面前这两个亲自参与其中的人多,可有些简单的事情也能推测到。
“造宅的人已经死了,却不代表后继无人。”乔苒道,“所以……也不是没有可能。”
“此事属阴阳司职责范围之内,交给我便是。”张解说着看向乔苒,正色道,“你不必担心。”
乔苒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道:“对了,我还有一事想要请你帮我查一查。”女孩子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张纸,递给张解,“你……能不能帮我查一查这个面具?”
面具?见张解打开那张画纸,徐和修凑过去看了看,在看到画在纸上青眼獠牙的面具时不由一愣:“这不就是寻常的恶鬼面具吗?”
那种恶鬼面具都是这么画的,青眼獠牙,花里胡哨,看起来甚是恐怖的样子。他小时候还会有些惧怕,待年长一些便知都是哄人的玩意儿了。
而画纸里的恶鬼面具瞧着也没什么特别的:至于其中不同,那还当真是全凭作画人的喜好本事而已。有些人喜欢把眼睛画大,有些人把獠牙画的老长,还有人还会多画几个眼睛等等。
张解盯着那恶鬼面具看了片刻,微微蹙了蹙眉头之后便将画纸收了起来,对乔苒道:“此事交给我便好,我会留意的。”
……
……
转日又是个好天气。
冬日在阳光底下走真是叫人昏昏欲睡,甄仕远伸手捂唇掩了掩打哈欠的动作,走入大殿之内。
天气好,陛下也要上早朝了。
大理寺接手的事情鲜少是需要放到朝堂上来说的,甄仕远站在队伍的末尾,开始走神。
最前头的人精老头子们一个个出列,打着话里的机锋,朝堂上的党派之争他早看腻了,甄仕远看了片刻之后便移开了视线,目光转到最上首的陛下身上。额前的垂帘厚重遮住了陛下大半张脸,让人很难通过那厚重的垂帘看到真正的“龙颜”。
甄仕远心里暗自叹气,随即目光转到了陛下左右两侧的两个人身上。
左侧是今日阴阳司的随朝天师——张解。看到张解就能想到姓乔的丫头的那张灵动又狡猾的脸,那张脸此刻与面前张解那张翩翩君子温润如玉模样的脸重合在了一起。真是天生一对!甄仕远冷哼了一声,目光自张解身侧开始向右移,他敢保证,绝对不会超过十步,就能在陛下的右侧看到那位御前女官薛止娴了。
可不超过十步就能同薛女官搭上话却偏偏要他这个上峰出手。甄仕远叹了口气,打量起了那位御前薛女官。
当年未出阁时这位就是京中贵女的典范,举手投足无可挑剔,如今这位“典范”是愈发的叫人挑不出错处来了。
平心而论,一个养在闺中的娇娇闺女撑起一个风雨飘零的怀国公府是极不容易的,而能在陛下面前站住脚,早已将那张脸上的表情修炼的滴水不漏了。
嗯,要看她的反应……甄仕远暗骂了一句:哪家手下那般嚣张的?居然指使他这个上峰做事,真是要反了她了!
朝堂上的争执依旧没有争论出个结果来,这很正常,一般而言,要是能在一场朝会上就能争论出结果的事大概也不用特意拿到朝会上来争论。
待到陛下那句“容后再议”之后,文武百官下跪山呼万岁送陛下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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