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对他们来说,在本就不算喜欢的符医之道上,若是孙公那样靠天赋研究出门道的符医那还算是值得钦佩的话,原娇娇的事若是真的,那便不是不喜欢了,而是到了厌恶的地步。
大多数医者通读医典几十年,你若是天纵奇才,那只能算是技不如人,虽然不满,却也是服气的,毕竟靠的是本事。可若是根本不是本事,而是当真像传说的那样是用自己的血来救人,那就不同了。
当然,话可以说的好听些,那也是天赋的一种。可“药人”虽说是人,在治病这一点上却等同是一颗“仙丹”,仙丹当然名声大振,人人都想占为己有,可谁会给一颗丹药贯以“神医”之名?
就似一个老农拿着锄头在种地,这“仙丹”就等同那个锄头,是工具罢了。在“治病”上,“药人”不就等同于工具吗?
是以,药人虽然人人都想得到,可没多少人真正会因为治病救人而尊崇她一声“神医”的,尊崇“神医”是因为敬佩,佩服,希望能从她身上习得一些东西,可这天下治病救人的大夫能向她学什么?学变成一颗治百病的“仙丹”吗?
本是颗“仙丹”,却想变成靠自己本事成的神医,不说旁人,此事若是被确定,怕是杏林中人第一个跳出来不答应。
她这样的若是神医,那他们辛苦几十年通读医典岂不成了笑话?
所以,若有这样的消息,以杏林对此等手段的厌恶,必然是传的最快的。
张解看了眼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方才那句话传出去将会引来天下轩然大波的柳传洲,眯了眯眼,忽道:“我听小柳大夫口音有些熟悉,似是在哪里听过一般,是南边那边的人吧!”
初来长安的,鲜少有能将官话说的无比熟练听不出一点地方口音的,当然,如苒苒这等天赋异禀,学什么都很快的不算。
柳传洲的官话里自然也还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而对于这个地方口音,他熟悉的很,只是还需要确定而已。果然,柳传洲不疑有他,笑着同他说道:“张天师说的不错,我确实是南边来的,不过不是张天师的故里鲁地,是自岭南而来。”
第615章山途
岭南啊!张解心道了一句“果然”继续同柳传洲说话。
“你姓柳,我记得岭南确实有个杏林世家姓柳。”他道。
这话一出,柳传洲却狐疑的瞥了他一眼,奇道:“张天师,岭南哪来的姓柳的杏林世家?说起杏林世家,倒是我外祖家里,以一手续脉金针名动岭南的李氏金针有些许名气,我自幼便是对医术感兴趣,所以被母亲送去了外祖家习的医术。”
张解“哦”了一声,笑着对他点了点头,道:“那许是我记错了。”
柳传洲抿了抿唇,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气色不错,心道:瞧着面色倒是不错,看不出什么毛病来,这位张天师还年轻,应该不至于患了呆症吧!
不过,以防万一,最好亲自上手诊一诊脉来得好。这般想着,目光便不由自主的落到了面前这位年轻天师的手上。
这一看,便不由呆了呆:先前只知道女子的手漂亮,仿若柔夷什么的,今日看了这位年轻天师,方才觉得男子的手也能如此漂亮,难得的是骨节分明还丝毫不显女气。
正认真的瞧着,那双漂亮的手却突然抬了起来,然后在自己面前放大,柳传洲吓了一跳,正要说话,却见那双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道:“柳太医。”
柳传洲“啊”了一声,看到那双手蓦地收了回去,而后听那位张天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柳太医,你意下如何?”
什么意下如何?柳传洲有些茫然。
一旁的黄御史看不过去了,伸手推了他一下把道:“张天师说他有个金陵来的朋友,是个大夫很喜欢探讨医术,问你要不要同他去见一见那个老大夫?”
啊?金陵老大夫?柳传洲怔了一怔,还不等他开口,便听黄御史开口又道:“这位张天师的心上……呃,朋友是大理寺的乔大人,是一位貌美又十分擅长破案的女大人。”
先前还想说金陵老大夫同他有什么关系的柳传洲闻言脱口而出:“这位乔大人貌美又擅长破案同我有什么关系?”他只是个太医署的新进太医而已。
黄御史瞥了他一眼,道:“那位原小姐没那么容易见到,不过你见了乔大人也是一样的,因为乔大人同原小姐相貌颇有几分相似,只是乔大人更有灵气,原小姐更有傲气罢了。”
容貌相似,一个是灵气,一个却是傲气。端看更喜欢哪个了?也没有孰胜一筹之分。黄御史捋须想着。
柳传洲却默了默,出声道:“那听起来乔大人更招人喜欢一点,难怪……”他说着瞥了眼一旁提到乔大人三个字,眼里都柔和不少的张天师,心道:难怪提起这两个名字,张天师的反应都不一样了。
要知道灵气是优处,而傲气若是有一点傲的不对的地方便成了缺处了,想也知道定然是乔大人更招人喜欢。
原本看似相当的两个女孩子却被柳传洲这个才听过二人名字的人道出了个中的不同,黄御史本想反驳,可沉默了一会儿,这位擅长嘴皮子功夫的大人到底没有再开口。
确实,不仅张天师喜欢那位乔大人,就连这京城里的百姓也更乐意看到乔大人吧!否则那本民间的话本子怎会这般受人欢迎?
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他到现在太明白?
一语惊醒梦中人的柳传洲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无意间的一句说破了真相,只是眼睛仍然不住的往那位张天师的手上瞧去。
这手若是天生生的好看也就罢了,若是后头养出来的,也不知涂了什么膏药,若是有用的话,不知道可不可以调配一番,卖卖膏药什么的,也好解一解手头的拮据。一想至此,柳传洲便忍不住兴奋起来。
不过那双手似乎有些矜持,突然收了起来,背到身后,柳传洲本能的抬起头想要看一看手主人的脸色,却见对方正平静的看着他。
看着似是没什么,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那双平静的眸子里有一些凉意。
“柳大夫,”凉意一闪而过,那位背着手的年轻天师看着他,淡淡的说道,“你意下如何?”
柳传洲怔了怔,想了想,点了点头。
反正他初来长安城,也没有什么朋友,多认识个朋友也好。更何况,对方是朝堂正三品的天师,能结识这样一个厉害的朋友,对于他这样初来长安的人来说那可是一件做梦也想不到的好事呢!
当然,顺便还能问问他的手。说不准一不留神就能在长安城买房了呢!家里人都说他脑子木,其实他还是很聪明的,柳传洲心想。
便在此时,从朝堂里响起了一阵惊呼声,禁军统领立刻带着人往朝堂里去,正想事情的柳传洲吓了一跳,本能的就要起身跟进去瞧瞧状况,那厢正坐在床上看戏的黄御史却抬手拦住了他,呵斥道:“禁军去,你凑什么热闹?不过是吵了那么久了,有人身体羸弱,坚持不住晕了而已。”
从早上上朝吵到过了午时,身体健壮一些的倒还好,本就是个病秧子的不晕才怪。毕竟吵架可是不仅费脑子也费力气的,尤其在陛下面前吵架说到兴头上还要压抑一二什么的,不累晕过去才怪。
每每遇到这种争执不休的场面就要期盼里头早些有人晕倒了。几方吵架,有一方晕倒,这架自然也就吵不下去了。
吵不下去就能下朝了,黄御史伸了个懒腰,那他也能“醒”来回家吃饭了,可真叫人饿的。
“咕噜”一声,肚子发出的抗议声让黄御史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他虽然一把年纪,可耳聪目明,还不至于分不清这声音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还是从别人肚子里出来的。
“是我。”柳传洲对上众人望来的目光,脸红了红,却又觉得有些不解,“我早上明明吃了好些东西,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饿了。”
“都过午时了,不饿才是怪事。”黄御史大手一挥,叫上一旁的张解,念头一瞬二婶:“待会儿下朝之后,一起去百胜楼吃一顿?听说现在百胜楼来了个新厨子,就出自岭南,”黄御史道,听先前这二人提了好几句岭南,他也上了心,看向柳传洲,“就是你们岭南来的厨子,烧出来的菜想必你会喜欢的。”
柳传洲眼里闪过一丝兴奋,只是摸了摸腰间的荷包,想到囊中羞涩正要拒绝,却听那头的张天师开口了:“好,这顿我请。”他说着淡淡笑了笑,对柳传洲道,“也好为初来乍到的小柳太医接风洗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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