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如此相似的手段,再想到曾经自缢而亡的崔家小姐,很难不将这一切同真真公主联系起来。尤其白日里,真真公主才当众对徐十小姐放了狠话。
“有些事百姓不知道不代表徐家这等门第的人不知道,”张解淡淡的解释了一句,“当年崔家小姐发生在百胜楼的事情徐家也是知道的,是以,鲜少动怒的徐太傅为此大发雷霆,据说连夜便修书上奏了,此时这奏折应当已经送到陛下面前了。”
这不是大人插手孩子间玩闹的事了,真真公主看似混账的举动实则是实打实的打在了徐家的脸面之上。
她知道她所不在意的正是不少女子所在意的。你不是自诩清高吗?你不是洁身自好吗?你不是瞧不起我李真真这等人吗?那我便摧毁你的清高和洁身自好,让你变为同我一样的人。至于你想不开自尽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真真公主看似混账的举止之下,实则一击直中要害。
乔苒下了定论:“这个真真公主比我们想象的要棘手的多。”
“不错。”对此,张解也十分认同,“不过徐十小姐也是小心的,据闻徐太傅令她出入都要带上数十暗卫随行,且近日最好莫要出门了。”
“那便好。”有些人暂时不能正面对上的,乔苒想了想,道,“暂且只能先躲一躲,要真正解决真真公主的麻烦怕还是要从根源上入手。”
弄清楚陛下为什么会准许真真公主突然回京,这才是至关重要的。
只是,要从陛下口中得知消息……除非陛下想说,否则,永远也莫想着能从陛下口中套出话来。
一阵沉默之后,女孩子终于再次开口了:“我觉得……那位乌孙小族长的事最好还是查上一查的好,此事让我觉得并不是巧合。”
就如张解说的那样,这位真真公主四处树敌,还如此张狂,从她一击直中要害的举动上来看,她并不蠢,反而狂的十分有分寸。譬如对付崔家小姐,再譬如对付徐十小姐,可乌孙小族长的事当真怎么看怎么令人觉得怪怪的,就好似这位真真公主被人无端摆了一道一般。
“原本知晓有人在对付真真公主是一件好事,”乔苒想着,说道,“毕竟真真公主于我们而言是莫大的敌人。可事关乌孙,从陛下带乌孙人出席宫宴的举动上来看,对待乌孙人,陛下似有示好招揽之意。”
匈奴从来就是大楚的强敌,因为匈奴人的屡屡犯境,致使大楚无数儿郎戍守边关,有家不能回。大楚盛世之下是无数儿郎在边关的艰苦驻守。
乔苒自忖自己不是什么胸怀天下的“有大志者”,可即便是作为一个普通的大楚百姓来说,能够瓦解匈奴内部的势力,天下太平,让儿郎回归都是一件好事。
所以,能够兵不血刃或者耗费极少的兵力来解决匈奴犯境之事,自是要竭力赞成的。
就如汉人不喜欢匈奴人一样,匈奴人同样不喜欢汉人。这一次,能将与乌孙人的关系推进到这个地步,于陛下潜入匈奴腹地的探子而言,绝对是下了大工夫的。
可眼下,这样的心血即将被毁于一旦,乔苒有些忧心。
“对付真真公主的这个人委实太喜欢借刀杀人了,而且颇有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意味,”乔苒默了默,略有不齿,“若为了对付真真公主,而致邦交大事于不顾,我以为此事不可为。”
第660章灯阵
都已经到了要互相算计的地步了,自然也就无所谓道义不道义了。对于敌人的手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一点乔苒深信不疑。更遑论,观真真公主的行径,真的除掉了她,也不知这长安城中会有多少人奔走相告,举家欢庆呢!
对付真真公主不用讲道义不假,但为了达到目的,枉顾山河大事,乔苒私以为还是有些过了。
张解微微拧了拧眉心,动了动唇,却欲言又止。
这幅模样被女孩子看在眼里,她愣了一愣,迟疑了一会儿之后问张解:“你……难道知道借用乌孙人算计真真公主的是什么人?”
张解看着她道:“能做到这些事情,又不喜欢露面亲自对付真真公主且同她有仇的我倒是知道一个。”
乔苒正想问他是什么人时,在看到张解若有所指的神情之后却一下子冷静了下来,片刻之后,带着犹豫开口道:“你……说的该不会是崔……呃,就是先时将真真公主赶出长安的崔家吧!”
张解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说道:“崔司空毕竟身份摆在那里,日常也不会随意放下身段去对付小辈,所以你不曾亲眼见过他出手,更没有被作为他手里的棋子利用过。”
乔苒默了默,道:“我人微言轻,也不喜欢随便招惹他人,到处树敌,自然没做过什么会引得崔司空亲自动手对付我的事。”
顿了顿,不等张解开口,女孩子又道:“不过我相信,同一个人定的计谋,布的局,就算针对的对手截然不同,布的局也天差地别,可在惯用的手法上定会有些天然的相似。”
这话话音刚落,张解便笑看了她一眼,道:“你说的话同大天师几乎一模一样,她曾经亲见过崔司空出手,是以对此也算略知一二。当年我被当做棋子来将真真公主逐出长安时,大天师就说过此等手段颇似出自崔司空之手,这一次关于乌孙人的事她也有相似的感觉,同样认为极有可能是崔司空的手段。”
只是这些,到底没有证据。
崔司空出手也从来不喜欢留下证据,当然,旁人也无法找到证据。
“不过能让乌孙小族长一路从西域安安稳稳的来到长安,最后落入真真公主的手中,若没有一张足以掌控这一路的手段和消息网,是无法做到的。”张解道,“光这一点,除了崔司空,能做到的人不多。”
可能够做到这些的人之中,除了崔家同真真公主有那么大的仇怨之外,旁人似乎并没有。
真真公主的狂从来都是有分寸的,真正惹不起的人,她鲜少会去招惹。今次徐十小姐的事若非徐十小姐同她撕破脸在先,也万万不会出现惹恼徐太傅的事。
这话之后,两人不约而同的再次陷入了沉默,此时的长安城一片盛世长安之景,可长安盛世之下的汹涌澎湃此时已掀起了一角。
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响了起来,乔苒循着声音的来源看去,虽说站在院中并没有办法看到爆竹被点燃的情形,不过从爆竹的松香烟雾中依稀可以辨认的出应当是对面闫先生家在放爆竹。
拜年的嘈杂声自一街之隔的对面传了过来,世人尊师重道,闫先生是教书的先生,年节之时自然少不了学生同家长的拜访。
待到噼里啪啦的爆竹声退去之后,乔苒忽道:“其实,这件事也挺棘手的。”
闫先生和方二夫人,还有她最初想要来京城的理由——方家大房的事。一桩接着一桩,她此时看似站在平摊宽旷,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大路上,实则路面之下随时都会生出暗刺来叫她摔上一跤。
罢了,先过了年再说吧!
……
两位冯老大夫那药丸委实卖不得,乔苒自然是拒绝了,不过同柳传洲卖药丸的事却被定在了年后再做商议。
对此,柳传洲表示十分高兴找到了一个大“靠山”,乔苒也心情不错:毕竟能够名正言顺的观察一下这个柳传洲了。
岭南信楼的事虽然眼下看来同她没什么关系,但好奇当真是她的天性,她也委实有些奇怪柳传洲这个人到底何德何能能被信楼选中作为棋子了。
一晃过了年初五,到了年初六,裴卿卿便高高兴兴的背着大包袱回来了。给了乔苒一记“凶猛”的熊抱,又揪起小白扔到一旁,她便开始分发送给大家的礼物了。
有红豆喜欢的肉菜、方秀婷喜欢的话本子、唐中元的匕首、乔书的书本等等,至于送给乔苒的除了一包鱼干吃食之外,还有一只红色的荷包。
乔苒看着红色荷包愣了一愣,裴卿卿朝她眨了眨眼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将她拉到一旁,难得压下自己的大嗓门,小声道:“乔小姐,这是我爹特制的蒙汗药粉,往后若是有人追着你想要使坏,你只消将荷包里的粉末一撒,他只消沾上一点点,就立刻……”裴卿卿说着舌头一吐,两眼一翻,做了个“昏厥”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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