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互相不喜欢甚至敌对和厌恶顶着与自己一张相似脸的对方。
这样淡淡的询问已有数月不曾听过了,原娇娇只觉得这样的询问应当是从身边亲近人口中问出来的,而不是她。
只是对着面前女孩子平静的眼神,她却还是僵着脸道:“尚可。”顿了顿,又道,“你呢?”
乔苒认真又细致的说道:“虽说案子有些麻烦,却也还好。一桩一桩的都解决了,只如今这桩有些麻烦,死了几个人,还有一个求生之能极强,却也同活死人无异了。”
便知道她莫名其妙的询问自己是有所图,果然,还是将话题转到那个快死的人身上了。
原娇娇冷笑了一声,没有接话,转而扬起了下巴,眼睑微垂的看着她,道:“我没有想到你会求到我的身上。”
“你知我私心里是不愿的,”对此乔苒倒是毫不在意的在原娇娇面前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她道,“可你知道公是公,似是私,公私不能混为一谈,这个活着的证人很重要,如此求生,若是不帮一帮他,任其自生自灭,总是说不过去的。”
“那是你的事,我为什么要帮你?”原娇娇冷笑的看着她。
“你若是不肯松口不见甄仕远便是了,何必还要特意遣人来寻我?”乔苒反问她,而后目光落到了她严严实实的袖口上,道,“这于你而言,不是举手之劳么?”
原娇娇默了默,随即脸上的冷意更甚了:“那不过是我想看你求我而已。”
“好,求你。”女孩子几乎想也不想便开口道,“求你救救这个人。”
这哪里有半点求人的态度?原娇娇脸色难看至极:“乔苒,你何必如此惺惺作态?真正的求人该跪下来,而不是如你这样。”
“那不行,我不跪。”没想到她这话一出女孩子想也不想便开口拒绝了,“方才是以礼相求,可你若是不答应,我便准备先礼后兵了,原大神医。”
原娇娇脸色顿变,她没有错过女孩子口中的“原大神医”四个字,闻言当即怒道:“你想拿神医名头来压我?”
赞扬同时也是最牢固的枷锁,心怀天下苍生的神医若是被爆出不肯救治病人怕是同样也会被人所诟病。
若大理寺当真要如此以名压她,她该如何应对?原娇娇脸色发白,一时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应对办法。
没想到女孩子却在此时再次开口了:“这倒是不错的主意,不过你既想到这个主意了,我也不好再用了,那就换一个吧!”
第795章讨药与交易
换一个?原娇娇脸色十分难看。她什么意思?是说对付自己的办法有的是,以至于换一个也无妨的意思么?
对上原娇娇难看的脸色,乔苒笑了笑,目光重新看向她,顿了片刻之后,才颇有几分深意的开口了:“原大小姐气色不太好。”
原娇娇板着脸冷冷道:“与你有什么关系?”
乔苒的眼神落到她长长的袖口处顿了顿,总是放血医治大殿下,气色能好才怪了。
大殿下的病不同于旁的病人,有些原娇娇放过一次血便罢了,而大殿下则是长久的连续不断的放血。
这但凡是个人又怎受得了?乔苒看了片刻原娇娇之后,忽地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开口道:“我一进来便闻到了很浓重的药味,你请太医署的人为大殿下开药了?”
原娇娇眼神闪了闪,下意识的将目光转至一边不去看她,只冷着脸回她道:“不是什么病都需要我出手的。”
乔苒轻哂,顿了片刻之后又道:“那大殿下到底得了什么病?我方才见他在门口拿身份压我的时候可没看出半点异样来。”
原娇娇听的眉头忍不住蹙起,下意识的回道:“我没同大殿下说你要来的事,此事我亦不知晓大殿下是由何得知的。”
“是么?”女孩子闻言却是笑了笑,“哦”了一声。
口中虽是道着“哦”,可不管是她的神态还是语气都没有半点相信的意思。
“我没必要让你来信我。”心里莫名的涌出一阵无名之火,原娇娇想也不想便开口道,“我也没想过让大殿下掺和你我之间的事,他还是个孩子。”
“孩子?”女孩子又是一笑,平静的笑声中不知为什么总能让人听出几分嘲讽之意来,女孩子负着手,来回走动了两下才再次出声,“这个孩子在年宴那一日做的事我没有忘记,你口口声声道不会让大殿下掺和你我的事,可年宴那一日你是怎么做的?”
“大殿下做这些事情前根本没有同我说过,事后我也同他解释过了。”原娇娇心中一阵烦躁,不耐烦的解释了一句,对上女孩子似笑非笑的脸色,又突然觉得自己的解释有些可笑,“我同你解释什么?便是事情当真是我做的那又如何?”
“因为我不会跟你一个孩子计较,若是你故意撺掇他,自然也只能记恨在你身上。”乔苒笑着说道。
“随你!”原娇娇不耐烦的道了一声,转过头不去看那张与自己相似的脸,“你若是只想拿些旧事来压我,妄图我动恻隐之心便罢了,我本不是那等纯善之人,这一点你心里清楚。”
“嗯。”女孩子点了点头,对原娇娇的不耐烦视若未见,只盯着她看了片刻之后,忽道:“大殿下的病治标不治本,你一直这般放血却寻不到别的法子,当真能长久下去?”
算起来从原娇娇入宫为大殿下治病开始也不过一年而已,常年放血的原娇娇脸上气色便很是难看了,嘴唇白的惊人。
正常人这般天天放血早吃不住了,原娇娇又能好多少?
“与你无关。”原娇娇身形一僵,顿了顿,道。
“你放血治病救人的事前一段时日曾有人传出来,你便不怕?”乔苒又问她。
原娇娇转过身来,看向她,目光沉了沉:“如今已经没人在传了。”
“压得住一时,却未必能压得住一世,万一压不住了,你有想过后果么?”乔苒问她。
原娇娇咬了咬唇,没有立刻说话。
若说原先还没有意识到,可如今经过这一年的放血治病以及救人,她也已然意识到自己这身引以为豪上天赋予的血脉似乎是把两面开锋的刀刃了,一面助她平步青云直入陛下眼中,一面却随时有可能将她拖入万劫不复之地。
想到将来有可能陷入的境地她害怕,可另一面却又贪恋这为她带来一切的血脉,离不得。
“我们如今在办的这个案子甄仕远可对你说了?”乔苒反问原娇娇。
原娇娇看了她一眼,道:“听说有人抓走了一个工部的官员以及其子,在那官员夫人的宅子里那人还留下了一个阴邪类似法阵的东西。”
乔苒点头,将事情的消息补充的更细致了些:“有五个人被放在法阵对应的五行之上,血流尽而亡。”
原娇娇拧眉,没有出声。
乔苒也不管她,只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那个人被张解与大天师推测必是在求人之所不能求的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