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一句,房瑄顿时一愣,不过随即便冷笑了起来:“我兄长如何了?大天师有事直接寻我兄长便是,事无不可对人言,我兄长……”
“你确定那个是你兄长么?”身后的女孩子略略提了提声音,语速飞快却清晰,即便房瑄本能的排斥她说的每一个字,可此时这一句话还是清晰的落入了房瑄的耳中。
这句话委实太过惊人,以至于这一刻,房瑄竟是暂且将对面前这女孩子的反感丢去了一边,惊讶的脱口之下问了出来:“你什么意思?”
不过不等面前的女孩子开口,对着面前女孩子那张熟悉的脸,房瑄便再次冷笑了一声开口了:“是不是我兄长我还不知道么?姓乔的,我告诉你,你莫要以为这种话便能挑拨我兄弟间的关系,我儿房值周的死,房某没齿难忘!”
被放了狠话的乔苒沉默了片刻,并不意外。
她也没有浪费功夫与房瑄讲道理,只是再次开口对房瑄道:“你的兄长记性如何?”
“自是不错的。”房瑄冷笑了一声,警告她,“我告诉你,我……”
乔苒没有理会他的狠话,自顾自的继续问了下去:“可否能做到过目不忘?”
“自然不能,除了某些天赋异禀之人,又有多少人能做到过目不忘?”房瑄冷笑着,继续方才的警告,“你莫要胡说八道,妖言惑众了,我不会听……”
“那幼时的事可能记得分毫不差?”女孩子自动略去了他的狠话,接着问道。
这一次察觉到什么的房瑄没有理会他,只是继续冷笑着放自己的狠话:“你又打什么主意,我告诉你……”
乔苒依旧没有理会他,自动略去了他的狠话,继续说了下去:“我若告诉你,如今的这位房相爷不是你有血脉之亲的兄长……”
“怎么可能?你莫要以为……”房瑄本能的想要驳回去。
乔苒却在他开口说完前又说了下去:“你不信大可回去试一试,我可以告诉你试验的方法……”
两人就似是在互相向对方强灌着想要对方听的内容,就看哪个先被压下去了。
“你胡说……什么办法?”房瑄本能开口问了出来,耳中到底还是先被灌入了她的话。
他既然听了进去,便可以说正事了,乔苒松了口气,开口说了起来。
“房值周一案证据确凿,你我心知此案不管如何都翻不得了。”才一开口,房瑄脸上的愤怒便再次被积了起来,再房瑄即将开口迸发出怒意之时,女孩子却忽地话题一转,正色道,“可你可知晓房瑄为何会被选中经营阿芙蓉?那一案中丢失不见的钱财又去了哪里?”
“如今这位房相爷若不是你那个有血脉之亲的嫡亲兄长的话,你可想过他顶替的意图?”女孩子看着房瑄愤怒而压抑的脸色,认真的说道,“我若告诉你,房值周经营阿芙蓉一事极有可能是得了这位房相爷的授意,那些不见的钱财去了他的手里,你可愿听我的一试?”
“你说什么?”回过神来的房瑄睁大眼,看向面前的乔苒,惊道,“这怎么可能?这可是我嫡亲的兄长,我怎么可能认错?便是容貌可以易容,他对我二人自幼到大的事知晓的一清二楚,若非嫡亲的兄长又有什么人可以做到?”
大天师在一旁看着房瑄的反应,忍不住弯了弯唇角:肯听便好,就怕他不肯听。
对此,乔苒心里早有了答案:“你可知有一种手段叫催眠摄魂?”
这一步也是她推断房、甄二人互换中重要的一步,想要互换身份,除了外表自然还需要内在也换一个人。
若要将另外一个人装的滴水不漏那便必须知晓此人所有的过往。
“用催眠摄魂的手段,可以从他本人的口中知晓那些过往。”乔苒说着忍不住闭了闭眼。
就似她曾经做过的清醒梦一般,过往发生的事刻在记忆的深处,兴许自己本人素日里未必记得,可身体却仍然记得这些事。
便是用了这个手段,如今他们甄大人便总是认为自己便是甄大人,只是偶尔潜意识里的反应有些意思罢了。
他们甄大人是真糊涂,那位却是装糊涂,能做到这么多年不露一点破绽,那位必然是个滴水不漏的主,能清楚的记下房相爷这个身份自小到大的每一件事。
可看甄仕远,他记性不错,却远远没到这个地步。所以……
“你兄长记性虽然不错,却从来没有到过目不忘的地步吧!”乔苒对房瑄道,“你可以回去试试他,便拿自己记得的真事试探好了,若是有所发现,你再来寻我和大天师,届时我会让你看到整个事情所有的真相。”
房瑄看着她,脸色发白。
女孩子口中说着如此惊人的事,神情却镇定自若:“你只消试一试,莫要打草惊蛇,这房相爷若不是你真正的兄长,定然是个厉害的断案高手。”
房瑄听到这里,倒是沉默了好一会儿,半晌之后才开口反问她:“那他与你相比如何?”
乔苒想了想,摇头道:“不知。”
不过从房、甄二人调换身份一案,可以看出此人是个极其厉害的断案高手。
房瑄沉默了一刻,苦笑了一声“好”,说罢转身便要走,女孩子却在此时又叫住了他。
“你进宫来先来见了我和大天师,房相爷必然会问你大天师唤你来做什么,你可知怎么回他?”女孩子问她道。
房瑄听的一愣,摇了摇头。
“那你记下我的说辞,”女孩子默了默,开口说道,心忍不住的提了起来。
同是断案高手之间的过招往往只在伯仲之间,稍有不慎,便会叫房相爷发现端倪。
……
“大天师问我兄长可与真真公主有过接触,还问真真公主逃出宫后房府可有动静之类的话,”房瑄说到这里,忍不住蹙眉,而后冷笑了起来,“大理寺那个姓乔的也在,她如今倒是活的好好的,还入了大天师的眼,我儿值周惨死想要凶手以命抵命却都不成,这老天还有眼么?”
提起房值周,房瑄便忍不住意难平。
到这个年岁,哪还会有什么孩子?房家经此一事算是彻底绝后了。
房相爷听罢,垂眸叹了口气,道:“此事你我明白,是值周做错了。”
比起房瑄的很,房相爷尚且没有被亲情完全迷糊了眼。
“可是……”房瑄似是还想说什么,却被房相爷抬手制止了,而后房相爷反问他:“你如何回答的?”
“能如何回答?自然是照实说了便是了。”房瑄说着冷笑了起来,“真真公主那等恶女怎会与我房家扯上关系?大天师是找真真公主找疯了才怀疑到我房家头上来。我看她是到底不如当年了,嫁人生女日子过得太顺遂被磨了角,如今似个没头苍蝇一般乱找人能找到什么?”
这也是朝中不少官员的看法,对此房相爷不置可否,只是叮嘱房瑄,道:“再如何她也是大天师。这种话莫要在外人面前说,若是让有心人听到了怕是会在背后大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