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见殷离踌躇不前,遂上前自告奋勇道:"前辈,这些不过是些障眼之法,移花接木之术,不足为惧,不如晚辈进入内里,先行探路,等找出神灯门诸人,前辈再杀进去不迟。"秦风心念沈浪,欲入其中搜寻,查个究竟,有殷离在外接应,自然胆气自来,不怕提灯众人捣乱。
殷离心神不宁,直觉告诉自己,此处不可进,一时又别无他法,有人自告奋勇勇当先锋,那便由他投石问路,岂能被那提灯三人惑敌术法给吓住了,当下点头叮嘱道:"小兄弟,小心行动,此处古怪,绝非所见所听那般简单,量力而行,如遇凶险,不可勉强,速退即可!"
秦风初生牛犊不怕虎,加之昨夜已经入内逛了一圈,今日高人在侧,哪里预料得到凶险之事,口中虽然应诺称是,手中白虹剑提前取出,横在胸前,大踏步昂首步入其内,如昨夜游走一般,大大咧咧走进三人消失之地。
宅子前院甚大,里面空旷无人,秦风停留四处张望,正当时,左侧似有绿光闪动,秦风转头望去,只见幽黑院中角落之处,一团碧绿通透光影若隐若现,秦风面容骤然凝结,悚然动魄,那光影面容憔悴,正是多日前已经死去的沈浪。
秦风心神剧震,丝毫没有察觉身后大门无风自动,悄无声息地合拢开来,宅子外面,殷离依然看到里面秦风突然面色大变,继而如那三人一般,光影涟漪,迅速消失不见,神识中再也不见秦风踪影,院内漆黑,重新归于宁静。
殷离缓缓跃上高空,只见前方突然迷雾弥漫,阴风阵阵,再也瞧不清宅内景物,手掌一挥,"流离霓光指"齐发,红、橙、黄、绿、紫五道光束齐射,击向前院主楼之处,指剑如电,穿梭近百丈,电光及处映射,迷雾之中隐隐约约,依然看不见院内场景,灰蒙蒙一片。
院内依然如常,秦风正自迷茫之际,忽然主楼楼顶檐角被殷离光指击中,"扑通!"一声闷响,木屑纷飞,秦风霍然惊醒,那绿色光影漂浮不定,沈浪面色茫然,正在注视着他,眼神空茫无措,双手剧颤,似在极力控制自己。
秦风泪眼迷蒙,这人虽只是虚影,但是直觉告诉自己,此人正是不久前离世的沈浪,只不知为何置身于这荒山古宅之中?当日沈浪身中离火,肉身消散,莫非此时所见便是沈大哥的魂体么?或者是自己眼花,日有所思,夜有所见?
秦风揉揉自己泪眼,再度睁开之时,沈浪已然不见,秦风松了口气,看来还是自己想多了,或者这也是神灯门人做的幻境也说不定,自己秉守灵台清明,以我为主,自然邪祟不侵,感受此次重新进入,略显压抑,不满中甩甩头,试图甩开自己心头的不快。
回头方才看到大门已关,但知殷离法术通神,自当已经遥遥锁定自己,何必自我担忧,秦风料必无事,施施然背手前行,那神灯门人不知身在何处,想起躲在某一角落准备伏击殷离,自己武功法术低微,不值一提,他们也没伏击的必要。
是祸躲不过,只要自己能够寻到他们即可,殷离自会出手,只是不知翩翩身在何方,若她不在,自己必将雷龙放出,大闹一场,眼下只能靠一己之力,走一步算一步,看看情况再说,秦风左手捏好"黄名子",心一横,独自一人迈入主楼大厅。
主楼甚高,大厅亦有三四丈高,雄伟壮观,秦风耳聪目明,此次有备而来,搜寻便更加细心,一楼转完,已经花费了不少时间,秦风匆匆向楼上行去,木楼梯声音甚响,整个主楼寂静异常,楼层漆黑一团,只有明月透过窗棂,缕缕清辉洒落回廊。
月明星更稀,楼梯上"嘎吱!嘎吱…"脚步声不停,更显主楼空旷,令人毛骨悚然,秦风听此声响,压抑着自己都透不过气来,一怒之下,飘然腾空,跃高数丈,轻飘飘落在二楼回廊之上,环顾四周,只有月光与己为伴,地上孤影只一人。
秦风下意识望向窗外大门,殷离立身之处,此时月光辉映,院外亮如白昼,殷离却不知去了何处,这儿回廊正是昨夜狰狞兽跃出之处,秦风越过二楼栏杆,跃上瓦檐,离地数丈,登高望远,了无人踪,秦风看了片刻,转身回楼,却不知对面空中与秦风平行院外,殷离正目光灼灼对着主楼秦风,只是此处迷雾漫漫,视线透不进院中。
秦风跃入二楼回廊,正在此时,"哎…"脑后骤然一声叹息声传来,在寂然深夜中更显突兀,人吓人,吓死人,秦风猛然间听到魂都快被吓跑了,未及回头,"黄名子"尖啸不绝奔向那人,秦风回首惊鸿一瞥之下,只见铜钱正随那人透体而出,"噗呲!"一声,盯入对面楼柱之上。
那人竟悍勇无比,对那透体之伤恍然不觉,口中"吓吓!"之声不绝,龇牙咧嘴,挥爪抓向秦风,秦风反而松了口气,虽然那人勇猛无比,出招如同搏命,但招出之时,并无真气喷涌,显然并无法术神通,秦风夷然不惧。
随手架住那人手臂,只觉气味扑鼻迎面而来,腥臭味无比刺激,手中滑腻腻,秦风定睛一看,只见月光之下,那人眼珠翻白,毫无人气,身上处处脓血直流,竟是一只死去多时的僵尸,秦风张口欲呕,一脚将它踢出数丈之外。
"晦气!"秦风暗骂一声,掏出丝巾擦拭手上污秽扔出,翻身跃到楼下,那尸鬼不会轻功,围绕回廊乱转,竟不知楼梯何处,眼白翻动,头颅乱转,望向秦风,如野兽嘶吼,嘴中"吓吓!"有声,口涎直流,淋得到处一片腥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