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忠开始语无伦次:“你……你私自涨价,这就不对!这是……是扰乱秩序……”
“咋的,我给老百姓点实惠,你这个大队干部看不惯了?你不是天天叨叨着为人民服务吗?你也提提价呀?
“你比我们家价高,老百姓乐呵了,我就算赔了,我也跟着乐!你他妈有那个魄儿吗?”
刘忠被骂得一张老脸青红不定,被三弯子拉扯着,走出了院子。
院外,不忘回头威胁了一句:“你给我等着!”
纪兰凤立马还嘴:“谁也不能说死拾掇拾掇就死去,老娘打今儿起就天天坐家等着你,看看你能把老娘咋地!
“你以为还是当队长那时候吗。想整谁就整谁,想给谁扣帽子就扣帽子?”
刘忠出了院子后,人群中有人开始叫起好来。
在那个特殊年代,刘忠仗着手里有点权力,可是没少祸害人。
除了他家亲戚外,三合堡一半的人家,都恨他;剩下的一半,偷着恨……
“妈,你消消气,跟他生那气犯不上。”英子扶着纪兰凤坐了下来。
纪兰凤扑哧一声,乐了。
“我能跟他真生气吗?真有意思……”
这么真切地感受自己的妈和人吵架,钱亦文还是第一次。
之前在生产队时,妈和刘忠因为打苞米而吵架的那次,他还小。
只是听人说起,就觉得挺过瘾的。
如今亲眼见了,不禁在内心里重新开始审视这个一向待人和善的小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