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班上的很累,主要是精神疲惫。陆晏刚躺上床就沉沉睡去。
在主子身旁伺候着,不许穿正红、不许搓脂抹粉,总之只得淡妆淡抹,不能妖里妖气。
正月是个例外。
宫女们一年到头,就这点时候能稍作打扮。给宫内添添喜气。
但宫女每月的例银就那么点儿,掌事姑姑稍微多些,可都想用在正经地方,或是攒着养老。每年只有一个月能稍作打扮,即便买了脂粉也是浪费。
不光是陆晏,像孙阮筠、柏青、绘春、秋月,妆匣内有编辫子的绒花绳,有精巧镂刻的铜纽扣,有画眉的黛石,就是没见有过什么胭脂。
不过主子的胭脂水粉倒是无穷无尽。得宠的主子,内务府还时常给送些新鲜样式。
宫中有话说:多么庄严的金銮殿,必须让瓦匠在殿顶上撒泼尿;多么珍贵的燕翅席,必须让厨子先尝第一口。
小主多么珍贵的脂粉,也必须由宫女先试新。
楣常在的胭脂是宫中最上等的,由京西妙峰山进贡的玫瑰花瓣制成,几百斤的玫瑰花只选出一二十斤花瓣,捣碎、过滤,制成的胭脂颜色最正。
就这么着,作为宜春轩的掌事宫女,陆晏得了京西进贡的玫瑰胭脂,白净的脸颊添了点儿酒晕。
往常试过了,再擦掉。
不过今天是正月初五,年还没到头儿呢。
宜春轩不必丽晖轩的要求多,年节气氛浓,楣常在就在屋内坐着一边吃杏仁瓜子,一边看陆晏和绘春她们玩抢红,什么‘步步高升’、‘福禄双全’、‘官居一品’…左右讨个吉祥话乐呵乐呵。
陆晏正玩儿着,听到太监通传:“皇上驾到——”
楣常在马上起身,先是理了理衣服,又对陆晏:“快、快,快把桌上这些收拾了,再泡壶茶,还有屋里这些花,不鲜妍、没盛放的全拔了拿走!快一点儿!叫绘春她们帮你一起!”
“绘春,我泡茶,你去收拾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