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玄行没有太多介绍阜施恩的身份,只说是寨子里的苗医。纪乔却眼尖的发现,阜施恩腰间那条封带是深红色。
他立刻想起应玄行在车上说的苗寨三规——第一,不得对红腰封的苗人不敬。
几个人沿着长街走,半路阜施恩离开了,新晋导游应玄行顺着景色慢慢讲解,“外寨这几年商业化严重,旅游景点能买到的这边几乎都有。很多游客都是前来拍写真或者制作自媒体比较多,也有些人是来高价向苗民购买草药的,或者来打银饰的。”
的确,停云山虽然地处偏僻地段,但苗寨占山面积大,连学府都建了两三所,寨里除了自建房外更多的是供旅客住行的民宿。
整条街基本都是商铺,应玄行又带着他们绕了隔壁几条街逛,除了路边零散种着枫树和基本的苗族风情外,确实和其他旅游景点别无二致。
祁瑶举着摄像机偶尔在某一处地停留点时间,这期间纪乔观察两边的路,发现街道的尽头都通往一处按圆形铺满青苔石的场地。
最先纪乔并没有特别注意,但路走多了,总是从这地的边缘掠过,他不免多看两眼。
等第三次经过,则是能看到正中心搭了道草台板子,上面坐着一群演奏乐器的人。应玄行见他一直盯着看,索性就带他们走过去。
“这是苗寨通常用于祭祀的地方,不发挥作用时很多人来合影留恋。”
应玄行示意他们看向正中心的一座鼎型青铜器,“有些时候寨里经济富裕的人结婚,也会在这里公开摆席,或者有人要建房子,就会来这里祭祀,祈求一切顺顺利利。”
“今天你们挺赶巧,有人结婚。”
祁瑶举起相机,内心仍为眼前的场景大大震撼了许久。
最中央那座青铜鼎锈痕斑斑,足有三米多高,鼎脚的形状像是某种动物的足,鼎的左右两端悬着两颗怪异的兽头,头上长对角,像犀牛又像麒麟。
应玄行说,这是苗族古歌中的神兽,生于盘古时期,天地形成后,开凿江河,名叫修狃。
青石砖铺陈的路也很特别,每块石缝的沟壑深浅不一,泥沙的颜色好像被血浸过一样暗红,细看石面还有磨损掉的繁杂花纹。如同纵横交错的血管一样,从祭祀场边缘弯弯绕绕聚拢到祭坛脚下。
纪乔以前在书上看过类似这种祭祀,大致是从各个位置把兽畜的血放掉,沿着石缝的纹路汇聚后流向鼎脚。
不过现在是法治社会,苗寨里这面祭坛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大概也只有老一辈的苗人知晓。
祭坛附近有残破的木桩,缀着几块风中飘摇的破布,祁瑶快速对着那处拍照,纪乔打量着那布上的图案,“这好像是……类似于图腾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