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官最初的恢复是乌庾礼先动了一下手指,有一阵从骨头深处蔓延而来的疼痛即刻袭来,他慢慢睁眼,视线最初模糊不清,但也能勉强认出这是他自己房间的陈设。
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姐姐找到他了吗?
好几个问题翻涌上来,乌庾礼试图回想他晕过去之前的事情,以及尝试能不能回忆起他得救的过程。
然而并不容易,他现在头疼得厉害,连坐起半个身子靠在床背上都头晕眼花,视线一阵又一阵不定时发黑。
他依稀记得,最后一点意识消散的时候,是他转过身,看到黑暗里有一双红色的蛇瞳死死盯着他,却不逼近,犹如被困在了原地。
忽生的胆子让他好像走前了一点,就发现这条蛇整个身体几乎被一根树枝贯穿,只剩一小截蛇尾是完好的。
它的蛇身干瘪,泥地里的小虫有几只爬在上面,蛇瞳好似因为不甘心而睁得格外大。显然最终它敌不过它的对手,所以尸首被插在泥地上显威示众。
之后的事情,乌庾礼就想不起什么,印象中他只记得自己一直瑟瑟发抖很久,冷得他以为停云山忽然下起了雪。
不对。
乌庾礼摇摇头,下地左右走了好一会儿,身体缓过劲的同时又想起了什么。他隐隐记得是有人背他回来的,他们还在雪地里滚了一遭,那个人喊他阿礼,好像还说……别怕,他们很快就能回家了。
这像是梦和现实互相糅杂的一段回忆,让他无法分清是否真的存在过。
门锁哒的一声打开。
乌庾礼偏头看去,乌溺捧着一碗尚冒着热气的药汤进来,搁置在桌上,见他在窗边徘徊就微微皱眉,“你在干什么?”
“没,没什么。”
乌庾礼赶紧跑过去规规矩矩坐回床边,下一秒乌溺就伸手探了探他额头,确定温度正常后松了口气,“烧了两天,总算是退烧了。”
“妈妈。”乌庾礼拽住她的苗服衣摆,怯怯地问,“我,我是怎么回来的?”
“金阿洲背你回来的,莫娘说和你出去玩,但是你跑丢了,回来时全身都湿了,还发着高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