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节(2 / 2)

囚她 休屠城 2593 字 2023-08-19

gu903();杨夫人把甜酿送到农户家里,她才两岁多点,粉妆玉琢,乖巧可爱,知道名字叫杨玖儿,哭闹着要回金陵要爹娘,要婢女姐姐给好吃的,后来慢慢都忘记了,只记得自己叫九儿。

就在眼皮子底下,她亲亲热热握着玖儿的手喊着干女儿,只是少问了两句话,就这么阴错阳差错过了。

她平生最后悔的事就是把玖儿寄养在农家,第二悔的就是又错过了她,让她回到江都受人欺辱。

杨夫人泪水纵横,当即收拾行囊去了金陵。

金陵施家并不难找,宅子富丽堂皇,管事的是家里的账房先生,家主常不在家中,后宅还有个妾室,但是也不随意出来见客。

杨夫人连着下了三天的拜帖,就坐在施家不走,孙先生也是头疼,连着送了三天的帖子去天香阁,施少连都不出面。

这钱塘守备府夫人,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好端端怎么跟施少连杠上了呢?

“施公子若有事不得回宅,那我就去他落脚的地方等。”杨夫人态度丝毫不客气,“我一定要见,要么见他,要么见玖儿——施家的二小姐。”

家里人都知道施少连带着甜酿来了金陵,但压根没见过甜酿的影子。

就算从早坐到晚,施少连也没有在施家露过面,孙先生只带来托词,说是主家在外忙碌,鲜少归家。

杨夫人面庞发青,她活到今日,真没有见过这样厚颜无耻、嚣张跋扈的年轻人。

坐到入夜,实在坐不下去,杨夫人拂袖冷哼起身,出了施家,朦胧夜色里从后门出来个小婢女,在杨夫人轿外塞了个小纸条,上头写着“秦淮河畔天香阁”。

杨夫人气到呕血,火冒三丈,这玷污了玖儿的男人还是个恬不知耻的酒色之徒,黑夜虎着脸直闯天香阁。

门前迎客的花娘、龟奴、妈妈都急了,看着一个衣着华贵的夫人阴沉着脸,气势汹汹从轿子里冲出来,背上一激灵,以为是哪家的官夫人进来捉夫婿的。

算是又拦又劝,总不能惊动阁里阁外的人,潘妈妈听杨夫人拍桌直喊施之问,晓得不是来捉奸的,不知怎的松了一口气,连跺脚喊人:“快,快去喊公子出来,别闹出事来。”

如今只要他在阁里,甜酿势必就在他目光所及之处,听见龟奴说有个中年夫人闹着来见,他注视着甜酿,朝着龟奴微微颔首,挥了挥袖子,背着手胸有成竹走出去。

杨夫人和他是初见,杨夫人只约莫知道他是个商人,他却早在好些几年前就打探过她的消息。

原本以为是个面相阴隼的狂徒,没想转进来一位身材高大的鲜衣青年,二十六七岁,面容隽秀儒雅,眉目温润,唇角还带着淡淡笑意。

杨夫人见了他,虽然一怔,也很快回过神来,面色和语气都不佳:“你就是施之问?”

他伸手作揖,微微一笑:“正是在下。”

杨夫人皱着眉头打量他,自报了姓名身份,问道:“玖儿呢?”

眉头微微有丝疑惑:“某不知道夫人在说什么?玖儿是何人?”

“就是嫁给曲池的宋九娘,府上叫甜酿的二小姐。”杨夫人道,“她不是施家亲生,而是二十年前我流落在外的孩子,后来她在钱塘和我因缘结识,成了我的义女。”

她咬牙切齿:“她在施家你欺凌她,她嫁给曲池你又拆散她的姻缘,你把她带来金陵,藏到哪儿去了?快把她交出来。”

第111章

施少连笑得有些无奈:“某和夫人素未相识,夫人进门就指摘晚辈,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他眼神格外清冽:“家中确是有个行二的妹妹,闺名叫甜酿,小名叫甜姐儿,是家中姨娘所出,晚辈和妹妹自小感情甚好,后来家中出了些变故,晚辈搬来金陵谋生,这个妹妹流落在外,嫁给了江都曲家,却又被曲家休妻遣回,妹妹只得跟着晚辈来金陵度日……不过这都是家事,不尽然对外人说道。”

语气疑惑:“实情和夫人口中说的这些大相径庭,夫人是不是找错人了?”

若不是知道甜酿的一些旧事,杨夫人真要被他那副磊磊落落,光风霁月的做派所骗,咬咬牙:“她小时候是不是在吴江呆过?她是不是流落在钱塘开了一间香铺?是不是跟随曲池回了江都探望夫家?我是她干娘,她是我干女儿,让我见她一面,我有许多话许多事情要对她说!”

施少连笑了笑:“我家妹妹自离了曲家后,连家里的亲眷都不愿相见,只愿清净度日,远离纷扰,我这个做长兄的,昔年看护不力,让她受苦,如今当然要护她哥周全,夫人若是想见,我将夫人的心意转达于她,若她愿意,自然出来见夫人一面,若她不愿,夫人也不能强求。”

他朝杨夫人拜了拜,转身施施然要走:“时候不早了,这种地方污了夫人的身段,还吓住了楼里的客人,耽误了生意,还请夫人回去吧。”

龟奴上来递茶送客,杨夫人冷眉竖起,知道他避重就轻,有意搪塞,却又奈何不得,只得道:“我等她的消息。”

杨夫人在金陵还有些旧友相识,但此事非同一般,不好托付他人帮手,好在出门前还带了几个可靠下人来,眼下最要紧的是摸清施少连的底细,问到甜酿的下落,杨夫人气扬扬出了天香阁,吩咐仆人:“去,你们一个就蹲在天香楼前,给我盯着这施之问每日行踪,一个去打探打探金陵施家的底细。”转念一想,还有江都曲池、施家都要再问问,只是要万般小心,别惹出什么事才好。

杨夫人转身离了天香阁,施少连在窗口看着软轿远去,也把顺儿喊来:“找人去看看……这个杨夫人要做什么。”

他回了楼里,甜酿正和几个花娘坐在一处玩叶子牌。见施少连神色不甚明朗过来,花娘们都收敛了笑声,施少连看着甜酿,语气无波无澜,却有些不一样的情绪在里头:“眼睛还要不要了?”

甜酿压根没有抬头看他,一双眼睛几乎要黏在叶子牌上,她眼中光彩十足,眼下还是两抹淡淡青痕,用胭脂掩住了,在天香阁真的是醉生梦死般的厮混,除了吃吃睡睡,其他时间都在楼中乱搅,在赌桌上赚的银子,常常就随手送给楼中花娘和仆役,总赖她身份有些特殊,明里暗里却也没有花娘中伤她,反倒处处对她疼爱有加。

这个年龄被夫家休离进了天香阁,在施公子的床上躺了两天,这种悲惨姑娘还有什么指责的呢,大家都是伺候男人的,对其中的苦心领神会。

甜酿一心沉浸其中,眉眼飞扬着,唇角还带着笑,她身侧的施少连垂眼抱手,神色淡淡,目不转睛盯着人,花娘们心头不知怎的有点犯憷,一心想把这叶子牌甩脱出手,早点散场。

一局终了,众人纷纷鸟兽散,甜酿被施少连点住,跟着他回屋歇息。

她对镜梳头,施少连在旁侧喝茶,突然说了一句:“适才有个官夫人坐着轿子,气势汹汹带着一堆仆人来阁里找她丈夫,阁里人生怕闹起事来,把我喊出去打发人。”

甜酿不以为意,置若未闻,并没有回话。

施少连看着她的背影,继续说道:“金陵潜龙之地,非富即贵,家家都能翻出本谱来,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今日堂前燕,他朝阶下囚,男人犯了事,该杀该打,女眷都扔到勾栏院里谋生,受不住的自尽,受得住的都含恨活了下来。”

她不想听他说这些,冷淡回话:“你这话意思,是我们自轻自贱,还是苟且偷生?”

他慢悠悠呷了一口茶,闭眼倚在椅上,眼珠在薄薄的眼帘下转动。

欢爱时,就有些奇妙的意味,他不说话,但是动作暴戾,折磨人的手段诡谲,甜酿受不住,一口咬在他手腕上,恨声道:“施少连,你是不是疯了?还是要把我逼疯才好?”

他不理会,甜酿忍不住求饶:“我已经这样了……你还想如何……求你……”

他缓缓吐气,把她的手松开:“我不想如何……总要把你欠的那些时日慢慢补上……”

两人停歇下来,甜酿已经累到腰软,自顾自要歇,床帐内馨暖馥郁,他窸窸窣窣在被内摸过一只手来,按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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