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2 / 2)

gu903();“嗯。”沈云亭应了声,做了两世夫妻,嘉禾的所有他都一清二楚,包括她身上隐秘的那点红胎记。

他闭上眼,想起了他和嘉禾曾经有过的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来得意外,那时候太子复位在即,他整日忙得抽不开身,很久都未去看过嘉禾。

好不容易抽空去见她,她恰巧在沐浴梳洗。夫妻之间做那些事都是水到渠成顺其自然,孩子大约是那日她沐浴时有的。

他没想过嘉禾会怀孕,成亲三年他们一直在避子,再加上那时他不常回府,同嘉禾在一起的时候很少。

他讨厌婴孩,惧怕触碰婴孩稚嫩的手,好像一碰就容易碎。

更惧怕孩子将来会变得跟他一样,自私、冷漠、无情。

他最厌恶的永远都是他自己。

可当他知道他同嘉禾之间有个孩子的时候,心里有的是暖意和遗憾,而后是绵绵无尽的痛楚。

夜里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只是在想若他同嘉禾的孩子平安出生,是像他多一些还是像嘉禾多一些。

可再怎么想,身为爹娘都已经不可能见到他了。

嘉禾换好花神裙装,绣满百花的褶子裙上头盖着轻薄的烟笼纱,纱上点了金粉,这身裙装在夜色下光点粼粼。

香菱走了,眼下屋里只有嘉禾同沈云亭两人,嘉禾紊乱的心绪逐渐平复了下来,朝沈云亭问道:“你为何会来这里?”

沈云亭闻声回神,顿了顿,忙将袖中的桃花小簪摸出来递给嘉禾:“我在花神庙捡到了你掉落的簪子,想拿给你,江姑娘说你在禅房,我便过来了。”

嘉禾拧眉:“她没同你说我在沐浴焚香?”

沈云亭摇头,神色凝重。他大意了,以为不过是还个簪子,满心想着能顺道再与嘉禾见一面,倒是没料到自己竟栽在这种不费脑的伎俩上。

嘉禾沉思,恐怕香菱那么巧在这个时候过来,银朱也是知晓的。

若她被香菱发现未着寸缕与沈云亭共处一室,她的名节便毁了。若她遮掩得好,香菱没发现这事,被沈云亭轻薄这哑巴亏她也不可能声张,只能自己咽下。

嘉禾想起第二世死前,她和银朱的那段对峙,还有生死关头银朱将活路留给她的画面,手心攥紧,闭上眼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银朱千算万算,什么都算到了,只一点她没有料对。

她不再是从前那个逆来顺受的程嘉禾。

戌时将近,游街的时辰到了,嘉禾不再耽误了,朝沈云亭道了声:“今日之事乃是有心人所设之局,请大人全当做无事发生。一会儿我先出去,你等人走了再出去。”

话毕,嘉禾整好衣裙,推门出去。

香菱见嘉禾出来,忙道:“程三姑娘,时辰快到了,游街轿子快过来了,我们赶紧过去。”

“好。”嘉禾提起厚重精致的裙角跟上香菱的脚步。

人走远了,禅房内一室寂静,沈云亭沉默地望着盛满水的浴桶,闭眼全是方才嘉禾没在水中的模样。

呼吸微乱,沈云亭跨入水中,将整个人没入已凉透的水中,以解燥气。

水中仿佛还留着嘉禾的淡香,他闭眼屏息,前世今生画面交叠,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想重新让她怀上他的孩子。

他回想着方才之事,若方才他在公主的近身侍婢进来之时,弄出些响动引起那近身侍婢的注意,让那近身侍婢发现他在屋里。

恐怕眼下他同嘉禾的婚事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下作无/耻却能彻底得到嘉禾。

他从来不是个君子,几十年傲立于诡谲多变的朝堂之上,从来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可当他被摁进水里的那一瞬,上辈子新婚夜嘉禾伤心的眼睛映入他脑海。

她那么渴盼着能正正经经风风光光地成一回亲。

他忘不了。

嘉禾随香菱来到小巷口,游街的轿子已经等在那里。银朱和另外几个贵女也在那。

银朱见嘉禾与香菱神色无常的过来,心下若有所思,面上却不显。

离戌时花神游街约莫还有半柱香,嘉禾凑在银朱耳边道:“很意外吧,我还好好站在这。”

银朱笑了,轻声问:“什么意思?”

话问出口,难免心虚,银朱脸上的笑意异常僵硬。

“你清楚我说的是什么。”嘉禾道,“幼时你曾救过我,这份恩情我一直记着。之前无论你怎么为难我,我都一笑置之从不计较,但我觉得我错了。一味的容忍只会让他人觉得你软弱可欺,从而变本加厉。”

“你救过我的命也差点害我一生,自从今日起,你我恩仇相抵,我不再欠你。”嘉禾注视着银珠道,“若你下次再使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我必奉还。”

银朱闻言略怔,看向嘉禾的脸,竟在一向怯懦的她脸上找到了一丝决然,一时所有的话都被这决然的神情梗在喉头出不来。

她低头,眼色异样。

她的确对程嘉禾使了些坏计,在得知程嘉禾要扮花神的那一刻,妒意填满了心头。

她想:凭什么?

论出身她爹是太傅是当世大儒,她过世的娘亲乃是延庆帝的亲姐姐,比之武将与小官之女生的程嘉禾要好上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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