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1 / 2)

嘉禾又伸进厚厚被褥探了探沈云亭的手。

比方才更凉了几分。

嘉禾着急拄着拐杖去寻了岑雪卉,将沈云亭的情况告诉给了岑雪卉,又询问道:“有没有药能缓解他这种症状?”

岑雪卉比嘉禾镇定许多,她道:“中了这种毒就是会这副样子,无药可以缓解。”

“那他这副样子要不要紧?”嘉禾问。

岑雪卉叹了口气回道:“如若他受不了冷,撑不到明日早晨……”

她看了眼嘉禾着急失魂的模样,思索了一番,对嘉禾道:“药庐库房里有炭盆,你不若放在房里试试,另外再灌个汤婆子放在被窝里替他暖身。若是连这些都没有用,那便只能……”

嘉禾忙追问:“只能什么?”

岑雪卉脸上起了一层赧色,她先问了嘉禾:“他现下醒过来了吗?”

嘉禾点头:“似乎有了些意识,只是整个人迷迷糊糊的。”

“他醒了便行。”岑雪卉继续方才停下的话头道,“如若炭盆和汤婆子都没用,那便只能用肌肤之亲来生热了。”

嘉禾没听太懂,什么叫以肌肤之亲来生热,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炭盆和汤婆子都没用,那便意味着靠外力无法将热传给他。如若靠外力不行,便只能让他自发生热。”岑雪卉道,“夫妻之间肌肤相接之时,身体便容易生热。”

岑雪卉瞥了嘉禾一眼:“你们是夫妻,这你总该懂吧?倒也不必真做什么,他现在的身子也撑不住折腾,只需点到即止便可。”

嘉禾沉默点头承认。

她自然是懂的,她同沈云亭成了两辈子的亲,在那回事上处得格外好。

只这最后这个方法,她实在不愿用。

嘉禾先去药庐库房寻了炭盆过来,将炭盆放在离沈云亭躺的床不远处。

秋日的夜虽尚算凉爽,但屋里生了炭便觉得闷热得慌,嘉禾额上沁出细密的汗,脸颊也因闷热而泛着层红。

然而沈云亭的手依然冰凉凉的,嘴里不停地喊着冷。

炭盆没用,嘉禾又忙去灌了汤婆子塞进沈云亭被窝里。

她期盼着沈云亭多少能好一点,可事与愿违,沈云亭依旧喊着:“冷。”

嘉禾想沈云亭还有力气说话,应该还能撑下去,可渐渐地他连冷也没力气喊了。

嘉禾探了探沈云亭的体温,手一触到沈云亭便吓了一跳。

他快凉透了。

只剩下那个法子了。

第58章心肝宝贝

嘉禾颤着手探向沈云亭的鼻息。他的鼻息几乎已经微弱到察觉不到了。

“沈云亭,沈云亭,思谦……”嘉禾试着唤了他几句,“你别这样,你说句话?”

沈云亭昏沉间小指曲了曲,似是微弱地回应了她。可这之后,便再无任何反应。

他的鼻息似乎感觉不到了。

嘉禾呆愣着盯着床上一动不动的沈云亭看,猛然间眼睫开始止不住的乱颤,她的眼睛流不出一滴眼泪,心却沉到了最底下。

酸楚、麻木、悲伤、不忍各种复杂情绪纷至沓来涌进她的心。

沈云亭要死了。

原来看着他死是这个滋味。

不好受。

眼前这个沈云亭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去死?他救了她却要去死。前世那个混蛋放弃了她却活得好好的。

凭什么?

凭他够恶心,凭他够冷情?

为什么对她好的那个沈云亭就该去死?

嘉禾油然而生一种不甘,在掺着浓浓不甘的复杂情绪席卷之下,她闭上了眼。

再睁眼时,她脸上多了一丝决然。

她的手缓缓解开襦裙上的系带,褪下绣鞋和罗袜。她摘下绾发的玉簪,顷刻间如瀑的青丝垂在她秀颜两侧,在腰间散了开来。

嘉禾白透润泽的雪肤上,因屋里的炭盆而起了一层薄汗,似起了潮气,将她整个人都衬得朦胧了起来。

她没入锦被之中,扯开沈云亭身上所有妨碍她的东西……

岑雪卉说的最后一个法子,着实有效,不消半个时辰,沈云亭的手便开始回暖,他的呼吸也渐渐开始恢复。

他又开始同之前一样,迷迷糊糊不停喊着她的名字:“嘉禾。”

嘉禾闭上了眼继续,只消他慢慢清醒便好了。她想他定能熬过今夜。临近日出,沈云亭出了一身大汗。嘉禾从锦被中起身,换上衣服,当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昨夜的事她不会告诉沈云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