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月将手中饺子放在小桌几上,又将请柬交到嘉禾手中。
嘉禾接过请柬,抬头问:“这请柬是?”
“是皇宫派人送来的。”流月回道。
皇宫?
嘉禾拆开请柬,请柬上用工整的字写着——明日东宫赏菊宴,请永宁侯府程三姑娘入宫赴宴。
东宫赏菊宴不过是表面上的名头,这场赏菊宴实则是太子选妃宴。
眼下太子立妃已迫在眉睫。
第65章告白与争夺
流月将宫里送来的请柬交给嘉禾后,便从房里退了出去。
嘉禾盯着赏菊宴的请柬看了一会儿,早些日子便传出太子选妃迫在眉睫的消息。
听闻淑贵妃,也就是太子的亲姨母,在纯仪皇后死后一手将太子带大的淑贵妃,正着手准备办一个赏菊宴,打算宴请各家贵女,在宴上为太子挑选合适的正妃与良娣。
这事传出来没几日,嘉禾便收到了赏菊宴的邀请函。嘉禾想到早前太子在镜湖时未对她明说的话,垂眸轻叹了口气,看着请柬出神。
好一会儿,嘉禾放下请柬,抬眼看向摆在小桌几上正冒着腾腾热气的饺子。她走到小桌几旁坐下,捧起汤碗凝视着碗里的饺子。
碗里每个饺子都包的端端正正,都是十个褶子的,就同那包饺子的人一般,认真严谨,一丝不苟还挑剔。
沈云亭巴巴地给她送她最喜欢吃的饺子的样子,像极了她从前日日捧着食盒给沈云亭送他最爱吃的小酥饼的样子。
看着沈云亭的一举一动就仿佛在回顾从前自己所做的一切。沈云亭像极了把一颗真心捧到不爱自己的人面前任人糟践的自己。
她现下要对沈云亭做的,和过去沈云亭对她做的有什么两样。她痛恨沈云亭,自己却成为了自己最痛恨的那副样子。
嘉禾夹了一只饺子放进嘴里,轻轻一抿饺子里鲜甜的汁水“噌”溢了出来,嘉禾的眼泪也不知不觉从眼眶溢出。
她忽然没了胃口,吩咐流月将饺子端出去,并交代以后不要再送过来了。
午后,沈云亭忙完要事便去了永宁侯府找嘉禾。好不容易想办法进了侯府大门,却被流月拦在嘉禾房门外。
流月为难地对沈云亭道:“大人请回吧,姑娘今日身子有些不舒服,正躺在里头小憩,不想见人。”
沈云亭急问:“怎么会不舒服?哪不舒服?请过大夫了吗?”
沈云亭问得太快,流月一时答不上来,愣住了,半晌才吞吞吐吐道:“姑娘受了凉,身子有些乏,休息休息便好了。”
沈云亭担心嘉禾,欲推门进屋:“我进去看看。”
流月张开双臂挡在他跟前:“不成,姑娘交代了她谁也不见。”
沈云亭略疑惑皱着眉问流月:“她连我也不见?”
流月心虚地低下头,她家姑娘还刻意交代了,谁也不见尤其是沈太师一定不见。这话她自然不好同沈云亭明说。
沈云亭扫了眼流月的脸色,心下明了,只怕嘉禾并不是真的身体不适,只是今日不怎么想见他罢了。
沈云亭轻叹了一声:“她今日不舒服不想见人,那我明日再来看她。”
“明日姑娘不在府中。”流月道,“明日宫中赏菊宴邀了姑娘前去。”
她要去赏菊宴……
沈云亭一愣,朝雕花木门望了会儿,敛眸藏起眼中苦涩,默不作声转身,只道了声:“我知晓了。”
流月刚松了口气,却听沈云亭又问:“一早送来的饺子,她喜欢吗?”
流月支支吾吾了半天不知该怎么说。
见流月答不出来,沈云亭也没再为难流月,默不作声离开了。
流月见状忙道:“我送太师出去。”
“不必。”沈云亭独自沿着长廊朝永宁侯府大门而去。
长廊连通永宁侯府大门、后院和厨房,甬/道幽长,期间提着泔水桶的家仆从他身侧经过。
泔水桶里装的都是些的厨余剩菜。
沈云亭不经意间瞥见泔水桶里的东西,那泔水桶里赫然躺着一堆十个褶的饺子。
他做的饺子被嘉禾丢了。
沈云亭眼睫颤了起来,抿唇掩饰心中酸苦,他不是心疼自己,只是想起了嘉禾的小酥饼。
前世刚定婚那会儿,她日日来沈府给他送小酥饼,可那时他只是外室之子,府里都是长公主安插的人。
那群人受了长公主的指示日日折磨他,随意进出他住的院子,弄坏他的东西丢弃。
嘉禾日日送来的小酥饼,还有他放在枕边的荷包,都被丢了找不回了。
后来嘉禾在后院泥坑里找回了荷包,她红着眼眶跟他说:“不要再把它弄丢了。”
精心为心悦之人准备的东西被丢弃的酸楚,那时她的心情他也体会到了,想说一句抱歉却来不及了。
沈云亭失魂落魄回了太师府,白子墨正在前院逗自家小女儿,见沈云亭一副愁容,凑了上来问道:“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