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1 / 2)

“温二郎,善妒成性,作为正夫,竟然嫉妒小侍有孕,意欲加害妻主子嗣。”缓缓走入院中的乐盈面色严谨义正言辞,“此外,还有意欲勾引族君,意图毒杀妻主几条大罪,此毒夫简直败坏男德,为人所不齿。”

乐盈这一通话,对慕凌而言信息量有些大了。前半段她大约也能琢磨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就是人间那些后宅争斗的话本子里的戏码罢了。但这后面的几句,勾引族君?这个族君指的是谁?

她侧过头问身边的妇人道:“咱们这儿有几个族君?”

妇人垂首小声道:“族君说笑了,族君乃是我们花灵族的首领,自然只有您一位。”

“那小姑娘说这温二郎意图勾引的人,是我?”慕凌用手指点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有些想笑。

见她一副看热闹看到自己头上的神情,妇人嘴角微抽,但还是毕恭毕敬地回答道:“是。”

这设定,还真是绝了。

慕凌看着一脸入戏的乐盈,才想起一般人进问心台幻境之后,会失去自己的意识,融入幻境为她设置的角色之中。若是试炼者被幻境所迷,入角色太深,无法靠自己的心境走出幻境,便会动摇道心,折损境界。反之则能澄心明镜增进修为。

这幻境中虽然隐隐有一股力量在压制她体内的仙力,但却并没有让她暂时失忆,进入这已经设定好的角色。但乐盈显然是已经进入了幻境中的角色了。

想到这儿,她又掀起眼眸瞥了一眼一直没有吭声的温从雪,不知道他这个泽霄帝君的神力是否也被影响了?

不过即便没有,她也不怎么关心。她真正关心的是,她的这位谢二哥,现在是不是也入了这幻境的角色之中。

若是,她既然是他的妻主,是不是便意味着她就能对他为所欲为了?

要是这样的话,她可就不困了哦。

“既然这温二郎犯下这么多罪行,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反正你们看着决定就行。”慕凌懒洋洋地说着,目光有一下没一下地点在堂口外树荫下轮椅上的男子的暗花繁复衣摆上。

这样的机会,机不可失,她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管温从雪如何?

不过在慕凌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人的呼吸都似乎是静了一瞬,仿佛都在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而此时,跪着的温从雪也默然抬起了头,目光中有一丝茫然。

他感到有一股力量正在将所谓的温二郎的记忆往他的脑海中灌,让他一时觉得自己是温从雪,一时又觉得自己是温二郎,还有那么一息之间他又似乎恍恍惚惚的想起自己是泽霄帝君。

就像是有三个思想在身体中,争夺着这个身体的控制权。但随着一股奇特的力量压下来,他身体中残留的神力连同泽霄的记忆渐渐消失。身体被温二郎记忆主导的同时,却又残留了一些模模糊糊的温从雪的意识。

“你不能这么对我……”他低着头,锁在身上的铁链忽然发出了细碎的摩擦声,“你不能这么对我!”

跪在地上的温从雪忽然抬起头,用发红的双眼死死盯着上首的慕凌:“我和你自小相似,两情相悦。他算是个什么东西?他不过是个废物罢了!”

温从雪咬牙切齿地抬手指着一旁树荫下的谢郎君:“他凭什么做族君主夫!”

慕凌一看这情况,就知道温从雪也应该是中了幻境的招了,目光微微一沉,心里便对这情况有了大致的猜想。

不过那些事暂时不急,入了问心台幻境,即便恢复了自我意志,也要在解决幻境中的事件或是谜团后才能出幻境,所以还是要看看眼前事情的发展。

只是慕凌没有进入幻境中这个身份的角色,也没有身份相应的记忆,眼下反而有些苦恼了。

为何这幻境偏偏就不让她与角色相融,难道是这个角色有什么记忆是她慕凌看不得吗?

“你们都愣在这儿做什么?还不把他的嘴堵上!族君何等尊贵的人品,也由得他这样一个毒夫信口攀诬?”不等慕凌开口,乐盈便已经怒喝左右道。

但左右的侍卫也只是为难地看了看上首的慕凌,谁都知道族君在继位前和这位温郎君是青梅竹马,曾经还一度许过婚嫁。

虽说后来因为这位木家老大重病险些失去继承人资格,温郎君转投了木家老二木婉月的怀抱,成了木家的二郎君,木大自己也娶了谢家的郎君。但她们族君这些年来一直对谢郎君都是淡淡的,反而对这位曾经的竹马旧情难忘。

这回温二郎敢做出这种事,多少也是仗着族君的势。

即便族君先头随口说了一句该怎么就怎么办,但以以往她们族君对这位温郎君的态度,没有族君的明示,她们还真是不大敢处置这位温郎君。

“怎么了?我说的话都不好使了是吗?”乐盈怒斥,言语中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威势,倒是与她原本的身份非常一致。

侍卫们闻声皆垂首恭立,噤声不语。木家这三位当家,老大木灵温吞难琢磨,老二木婉月心机深沉,老三木乐银手段凌厉,哪一个都不是好惹的。但族君到底是族君,在花灵族,族君如君主,即便她们也害怕木老三的手段,可也不敢轻易在族君面前造次。

“她说的挺有道理的,你们怎么还不动手?”这时慕凌在上首懒懒散散地发了话。她这一时半会儿也摸不清这地方的规矩,有人能出来主持局面倒是省了她的事。

况且她还真不关心温从雪的死活,就算她们要将温从雪关进鸭笼子里沉塘,她也无所谓。

“就按她说的做罢。”慕凌打了个呵欠,余光却瞟着树荫下的人看。

“木灵你怎么能……”

“还不给我堵住他的嘴!”这次乐盈一开口,侍卫就立刻上去用刑木堵住了温从雪的嘴。

在温从雪难以置信的痛恨的眼神中,慕凌笑着指了指乐盈道:“这件事就由她来处理,她说该如何判决便如何判决吧。还有旁的事吗?若没有,今日就散了吧。”

乐盈懂就让乐盈去处理,反正都是自己人,她眼下心中可没什么兴致关心这些。

“族君,不可。”慕凌身旁的妇人见状,俯下身来对她耳语道,“族君还有祭祀一事。温二郎身体特殊,不能死在这里。”

这是这个幻境的主线线索?祭祀?慕凌转动眼皮望了望乐盈。月盈国确实有祭祀神女的节日,但听这个妇人所言,大有将温从雪活祭的意思,这倒不像是月盈国的习俗。

但既然有可能是主线线索,慕凌就眯了眯眼,笑道:“那就无所谓用什么刑罚,只要别把人给我弄死就行。”

“嗯……嗯!”慕凌的话音一落,被押着的温从雪便开始疯狂地挣扎起来,那难以置信的眼神,仿佛要在慕凌身上灼出两个窟窿来。可惜他还来不及闹出什么动静,就被乐盈派人给押了下去。

而院中的那些花灵族长老们也都是倒吸了一口气,明明昨日她们这位族君还恨不得将这温二郎捧上天去。若不是温二郎害人的证据确凿,由三当家手下的暗卫将人逮捕捅到了长老院,今日都未必能有这一番审讯。

她们这位族君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转了性了?

还是从一开始,这位族君就是在扮猪吃老虎?花灵族虽然实行嫡长制,但这位族君自幼体弱,曾经一度都以为要去了呢?上一任族君确实也动过更换继承人的心思,就连上一届本该由族君继承人辅助族君的祭祀大典,也让木二代为掌理了。

即便后来木大顺利继承了族君之位。但这位族君自己体弱,与正夫谢郎君又琴瑟不合,据说二人成婚这么多年,族君都只在书房留宿,二人一直没有诞下子嗣。如此族中原本支持木二的那些势力便又开始不安分了起来。

而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木二出了意外昏迷在床。才又闹出了温二郎加害木二小侍腹中孩子,甚至想要毒杀昏迷的木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