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嬷嬷倒是副无所谓的样子,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白鹤染一阵,然后转回身不准备再走,同时又开了口说:“在哪里讲都是一样的,老奴今日过来就是想问问二夫人,昨儿个往叶府送的那些个礼是什么意思?虽说出生的只是个庶子,但那也是二老爷最疼爱的一个庶子。您要是不待见,不搭理就完了,为何还成心羞辱?”
叶氏都听糊涂了,“什么礼?二哥的小妾生孩子我知道,但不过一个庶出,还没资格受我的礼。”
万嬷嬷一张老脸更加阴沉了,“您说得没错,区区庶子,入不了堂堂文国公府二夫人的眼。可也正像您说的那样,庶子没资格受您的礼,那您不送就行了,为何要送那些个贱物去羞辱?那好歹是叶家的血脉,再卑贱也容不得您如此践踏。”
叶氏心里一哆嗦,对上这个万嬷嬷,她还真是拿不起太大的架势来。万一这老婆子哪天起了兴致进宫去见太后,随便提上那么一句,姑母怕是会不给她好脸色。
虽是亲侄女,却抵不过这万嬷嬷长达几十年的深宫陪伴。她姑母能活到最后并熬到太后的位置上去,这万嬷嬷的功劳可是不小。
叶氏想到这些,不得不将心头的火气都给压下去。今儿她二哥叶成铭把万嬷嬷给派了过来,可见是真生气了,势要跟她讨个说法的。
可她是真冤枉,这欲加之罪该如何解释?她到底什么时候往叶府送过礼了?
白惊鸿瞧见母亲的样子,便知这里头一定有事,于是开口问了句:“不知我母亲往叶府送的是什么礼?”
“哼。”万嬷嬷厉声道:“一篮子鸡蛋,二尺红布,一包点心,五个肉包子。”
噗!
在场白家人听到这些都笑了,这也太寒碜人了,就再是庶子也不能送这些啊!毕竟叶府的门第在那摆着呢,送这些不是故意恶心人么?
白蓁蓁笑得最没形象,嘴里含着的一口茶都喷了出来。她一边用袖子抹嘴一边嘲笑着叶氏说:“我亲爱的嫡母,过去我真是误会你了,我还以为你就是对我们家人不好,原来你对自己娘家人下手也这么狠啊?哈哈哈哈!”
红氏也是丝毫没有顾忌地咯咯开笑,一边笑还一边奚落:“二夫人你是不是没银子了?怎么,这个月公中的账面儿又空了?不对呀,这才月中,你把银子都使哪儿去了?”
“红姨娘。”白惊鸿听不下去了,她站起身,用力一酝酿,一汪泪就含在了眼圈儿里。“红姨娘平日里处处与母亲针锋相对也就罢了,母亲说过,关起门来都是一家人,自家人不跟自家人计较。可现在有外人在,你就不能收敛一些吗?总该顾一顾咱们文国公府的面。”
红氏白了她一眼,开口就怼了回去:“自己没脸就说自己没脸,拿文国公府说什么事。人家生儿子,你们给人送红布送包子,这就让文国公府有脸面了?”
“你——”白惊鸿被怼得无语,这话真不知该怎么回,她此时心里也在猜测着叶氏是不是真的送了那样的东西去,毕竟母亲暗地里对二舅舅也是有些微词的。
一时间,厅堂里安静下来。可没多一会儿,白鹤染却琢磨着又开了口……
“红姨娘先消消气,其实大姐姐今日的所为倒是挺让人感动的。”白鹤染一开口就给白惊鸿戴了一顶高帽,可白惊鸿却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个让她感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