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1)

两日前,东方容楚从蔗县抵达大泽镇,客栈都被往来行商占满,他便凭举子印信暂且宿在了当地的文庙内。

夜里万籁俱寂,他正在油灯下温书,忽然有一头发蓬乱、衣衫破损的女子踉跄进庙,说她与家人失散,又遇劫匪,求他收留她在此共宿一夜。

他看她可怜,便要让出主屋给她,自己去睡柴房。那女子却死活不肯,就是要与他共处一室。

东方容楚一向注重男女大防,自是坚持离开,那女子一把拉住他的衣角,求他别走,拉扯间他不慎低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她根本没有踩在地上。

那女子一直是飘在半空里的。

心知碰到了邪物,他维持着表面镇定与她周旋几句,便找到机会出了文庙,眼疾手快反锁大门,将那女子关进了庙里。

大泽镇文庙地处繁华,周围街坊不少,他正要去找附近邻居求助,不料那女子在庙中一阵低笑后,竟直接穿门而过,朝他猛扑过来,嘴里反复逼问:“为什么这样嫌弃我?为什么不要我?!”

见他一直不答,她蓬乱的头发瞬间变长,遮盖住整个上半身,指甲也变得无比尖利,往他腰间狠狠划去!

“晚学不才,但常习君子射御之术,也有粗浅武功在身,本想不管什么妖邪,干脆与之斗一次法又如何。”东方容楚坐在桌边,按照花清浅的要求仔细回忆道:

“但就在将将挡下那女子利爪之时,晚学却恍然从文庙案前惊醒,发现已是翌日清晨。”

“晚学以为那女子来访之事只是幻梦,又以学业为重,未得空细思,便继续赶路来到慕城。不想昨日夜里,那女子又潜入了晚学所在的客栈,而且这次晚学确定了,那不是梦。”

花清浅向他背后看了一眼,问道:“你怎么分清楚那不是梦的?”

“因为晚学昨夜被那女子抓伤,今日起身,发现了这个。”

东方容楚道一声失礼,掀开了衣袖,只见他细瘦有力的小臂内侧赫然有一道血痕,周围还散发着隐隐黑气。

“晚学诚不知招惹了什么东西,还请清浅姑娘相助。”他从怀中掏出半钱银子,放到桌上,“这是酬金。”

花清浅轻笑着倾身,把银子推还给他:“对于公子这样的长相清秀之人,我向来是不要银子的。惜蜜没告诉你么?”

两人原本相邻而坐,花清浅这一倾身,靠得便与他过于近了些。他看着她忽然凑过来的精致眉眼,竟被那枚泪痣晃了下神,慢了半拍才忙偏过头去,身子如临大敌一般,直直僵硬在原地。

“清、清浅姑娘不必如此。”他有些紧张地道,“晚学去岁中举,这点银钱还是能出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