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之春,京师初初回暖,由礼部主持的会试正式开考。
花清浅不懂凡间科举,东方容楚又早已将所有物品准备齐全,她也就没有替他乱操心,只注意着没有去打扰他,让他专注复习。
开考第一日,她坐上客栈老板主动租出的马车,与玉京子一起将东方容楚送到贡院。
最近几日客栈里挤满了赶考的学子,到处都是书香墨香,楼上楼下都能传出读书的声音,她与玉京子两人被浓厚的氛围感染,夜里连街都不大敢逛了,只敢安安分分地待在自个上房。
大考在即,东方容楚却仍是呼吸平稳,一派温和不惊的气度。送他下车时,花清浅不由叹道:
“你这养气功夫可真好。看来这次考试,你是十拿九稳啦!”
“姑娘谬赞。”东方容楚暖声道,“大焱朝科举至今,天下英才尽聚京师,晚学也不敢说有十足把握,只是平日未曾稍怠,以供场上拼力一搏罢了。”
花清浅容色明媚,跟着他跳下马车,学着他的样子与他拱手作别:“进去吧,我等你好消息!”
她今日穿了一身鲜丽的绮罗衣裙,裙摆是不常见的绯红,上绣藤萝花纹精致无匹,衬得肤色白里透粉,整个人在日光底下美成一道惊艳的风景。
路过的学子十个有九个都为她驻足回眸,东方容楚立在马车边,感受到过往来人羡慕或嫉妒的视线,心知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也没有叫她快回马车上,只无奈地笑了笑。
“谢过姑娘好意。”他最后说了一句,便向贡院入口处走去,监考给他验明正身,放他进场,花清浅支着下巴,望着他的背影,直到那抹白衣彻底消失不见,才满足地上了马车。
见她终于肯上车了,玉京子抱怨道:“这东方的背影那么宽阔,没有一点书生该有的清瘦,有什么好看的,叫你看了这么久。”
“你懂不懂啊,这才叫标准的书生,君子六艺里边还有骑射呢,没点体力能练得下来么。”花清浅挽起绛红色的宽袖,素手很不斯文地拍了下他的脑袋,他头上的鱼骨簪被拍得一晃:
“难不成天下书生都得手无缚鸡之力,跑两步就气喘吁吁的?看话本把脑子都看傻了。”
玉京子撇撇嘴,“那你也不至于迷成这样吧,肩膀比他宽的人可多了,比如那个吕浮白,他那背影不比东方容楚好看?”
“你拿一个凡人和堂堂大明王世子比身材?”
“堂堂大明王世子在这,你却非要看上一个凡人做夫君。”玉京子继续撇嘴,“唉,你这什么眼光。”
“这是比你好千百倍的眼光!”花清浅懒得与他争,随手拿了块油糕堵住他接下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