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我想也不算。”思竹也啃了一大口饼,口齿不清地说道:“我后来自己想了想,那神婆是个半吊子,估计没有什么小贼,我画的灵气之所以丢失,只是竹言的鬼魂前来找我了。”
花清浅喝着温茶,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她嚼着烧饼继续说道:“估计是我仿了太多他的画,他老人家不高兴,想给我一个警告。
求求姑娘帮我驱鬼,顺便帮我给他说一声,我知道错了,现在我们家债已还清,母亲的病也好了,我们娘俩来到大焱定居,跟以前的画店老板已经没有联系,如今我每日想画什么画什么,不会再仿他的画了。”
花清浅观她言行举止,好像真的别无他事,来此只为驱鬼。
这么一个从没见过香染、对妖鬼之事一知半解的凡人,天道为何叫她特意留心,难道只是为了叫她陶冶情操、学会赏画么?
她心生疑惑,又仔细看向天道指引的丝丝灵气,发现那灵气原来不是自思竹天灵盖发出,而是来自她的发簪。
那节竹木发簪。
古战场,悬铃竹,大师竹言倾尽一生描绘的竹节,会生出灵气的竹簪——
花清浅忽然福至心灵,伸手指了指思竹头上的木簪,问道:“这簪子式样真古朴,你是从哪里买到的?”
“哦,这个不是买的,是我从地上捡来的。那天我在捡柴禾,碰巧见到这根悬铃木,觉得它很像竹言画里的竹子,就稍作打磨,做成簪子绾发了。你看看,像不像?”思竹爽快地拿下发簪,递到花清浅手里。
她发丝微乱,全数流泻下来披在肩上,倒显得一双眼睛更加灵动,亲热地挤在人手边,活像一只自来熟的小犬。花清浅一面接过簪子,一面忍不住为她理了理头发,正好触到她的耳尖。
吕浮白看思竹一双耳朵在她素手下腾地变红,眼神起了些狐疑,好在花清浅下一刻便收回了手,用心研究起那节木簪。
一边嚼着油饼的玉京子也蹭过来凑热闹:“怎么回事,清浅你看上人家簪子了?”
他手里的油饼刚蘸过白糖,糖粒将掉未掉,花清浅嫌弃地将簪子拿远了些:“没有。我只是突然发现,这簪子似乎另有玄机。”
“什么玄机?”
“这里面附着一片仙人的元神。”花清浅手心亮起一团蓝色灵光,凝神感知,“这片元神残缺过甚,本该逐渐消散,近日却得到充沛的灵气,稳固了下来。”
思竹眨了眨眼睛:“哦,所以偷走我画里灵气的小贼,不是什么还魂的前朝画鬼,而是这片附在簪子上的元神?”
“思路不妨再打开一点。”花清浅提醒道,“或许你口中的前朝画鬼,就是这簪子里藏着的仙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