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总,到了。”
坐在后排的男人缓缓睁开双眼,视线聚焦,随着侧头的动作转向车窗外。
车外有人在等,三五个,分了两排。
见车门打开,前排最显年龄的一个中年人两步上前,腰有些弯,面容肃穆,唇角却扁平,仿佛在笑的过程中被人施咒定住。
中年人话音恭敬:“陆总,令宠的遗容遗体已整理好,您可以去做最后的道别了。”
这不是陆宜铭第一次亲面死亡,却是他第一次觉得死气发寒。
宠物太平间温度太低,光线也不明朗,昏昏沉沉,清清凉凉。
他的小渔就在这里,挨了一整夜的冷。
其余人给了他和小渔单独道别的时间,此时这里静谧,死寂,落针可闻。
定制皮鞋擦过地面,发出脆响,节奏不快,就那样慢慢地挪到了冰柜边。
陆宜铭终于看到了小渔,他的小狗。
小渔是一条金毛寻回猎犬,毛色很浅,看着比其他金毛要新些,可如今新新旧旧的,都没了讨论的意义。
小狗的遗体被安置得很好,四足横躺,前爪微弯,闭目停息,看起来乖巧又安静。
好像他只是玩累后在这里安睡。
陆宜铭双拳握紧,肌肉因过度用力而发颤。手臂上的伤口似乎崩开了,这会儿发疼。
他重喘两声,嘴唇抿得很死,视线只在小渔身上落了一瞬,随后一直凝着冰柜一角,不敢回看。
陆宜铭稍缓了一下,才又慢慢看向自己的小狗。
他张开嘴唇,随后听见自己的声音如旧钟般响在半米之外,哑得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