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弗勒斯的坚持下,克洛伊极不情愿地回到床上,闭上眼睛酝酿睡意。西弗勒斯静静地站在她的床边,直到她的呼吸变得缓慢绵长。他借着窗帘缝隙透过的月光欣赏着女孩娃娃般的睡颜,为她与自己同样身不由己的人生感到悲哀。
但她总要成长,要学会应对危险、独当一面。即便他心甘情愿地护她一世,可人生漫长,他不能保证无时无刻都在她身旁。因此若有机会丰富她的经历,西弗勒斯当然赞同她去体验。只是这样刀头舐血的生活,并不是什么合理的尝试。
克洛伊并不知道西弗勒斯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在她昏沉的梦里,那个男人一直陪她到了天亮。他们一起去对角巷挑选了两件相配的礼服,转眼又幻影显形到埃弗里老宅,再次见到了伏地魔。他们轻而易举地杀死了那个不成人形的怪物,又囚禁了埃弗里和凯瑟琳,在空旷的别墅中,开启一场只有两个人的狂欢。
遗憾的是,天亮后西弗勒斯早已不在,带她去对角巷的人依旧只有京墨。而两人还就礼服颜色起了不小的争执——克洛伊坚持选择黑色,而京墨则倾向于更温暖明亮的乳白色或鹅黄色。
最终,他们各自妥协,选择了一条靛蓝色的长裙。
“菘蓝是一种天然染料,染出来的衣服颜色就是靛蓝色。我想用我的第一件礼服来纪念我的母亲。”克洛伊是这样说服京墨的。
在他们离开脱凡成衣店前,京墨还拿出一张图样去找老板商定细节,似乎要在那条已经足够奢华的裙子上再增加些中国元素——由于他们付了足够多的金加隆,老板很爽快地答应了。
在等待的过程中,克洛伊漫无目的地翻遍了店里所有的男款礼服,却没能找到一件适合西弗勒斯的。黑色的太普通,紫色的太花哨,红色的太格兰芬多……她挑剔地摇了摇头,轻轻啧了一声,决心再通过其他途径为他挑选一件。
返校这天,整个英国都下起了暴雨。京墨照例送克洛伊登上列车,反复叮嘱她注意安全——他心中总有隐隐的不安,仿佛她此行不是去上学,而是去战场似的。这样的心神不宁甚至让他忘记,自己本可以在她离开前求神问卜,可直到列车消失在站台外的拐角,他仿佛才想起自己拥有的这份能力。
不会有事的。京墨安慰自己。菘蓝一直陪伴在克洛伊身旁,如果她的女儿真的有什么危险,她无论如何都会托梦联系他的。
菘蓝的确早已知道克洛伊只身涉险,甚至当女儿跪在伏地魔面前时,她也在同一个客厅,焦急地探索着未来。
她去确认过数不清的可能,好在至少目前来看,克洛伊的结局都是平安的。这让她短暂地松了一口气,却也不敢再过多干涉她的决定——蝴蝶效应导致的剧变是灵体也无法预知的,她只能祈祷这个世界能够按照她所期待的样子运转。
一路上的暴雨让大家都有些心情烦躁。待他们跳下马车、跑进礼堂时,除了与克洛伊同车厢的三位学生,其他人从头到脚都湿透了。
克洛伊落座后,在第一时间向教师席望去:西弗勒斯依旧坐在距离邓布利多一人之隔的位置,只是他们之间的座位暂时是空的——麦格教授正在组织一年级新生进行分院。而邓布利多的另一侧却意外的也空出了一个座位,大概是留给今年新聘的神秘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大雨不停敲击着高大的玻璃窗,施了魔法的天花板配合着炸出阵阵雷声。这样的嘈杂混乱贯穿了整场宴会,连带着人们的情绪也变得阴晴不定。
等到大家吃饱喝足,桌面上的盘子也恢复了一尘不染的状态,邓布利多再一次站起身。他照例要在开学前给学生们几句忠告。不同以往,他这次花了些时间宣布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三强争霸赛即将于十月份开始,在霍格沃茨举办,并持续一整个学年。
由于早已从京墨那里打探到相关信息,克洛伊兴致缺缺地听着。比起这个,她更加好奇今年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会是什么人。
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邓布利多被迫停止了讲话,与此同时,礼堂的大门被粗鲁地撞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