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跌跌撞撞站起身,慌张地向角宫跑去,晚樱立刻叫上侍卫跟在我身后。
我追着宫远徵的身影,先后踏入角宫,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安静了下来,我只能听到他发间的铃铛声,眼里只剩下宫远徵慌张的背影,怎么也抓不住他随着奔跑而飘然的衣袂,就像当年坠崖时耳边只能听到绝望的风声一般。
脚步刚踏上最后一级台阶,瓷片已随着内力插入他的心脉,他周身凝滞了一瞬,趔趄半步向后倒去。
我拼尽全身力气跑到他身后,他的头重重栽在我的心口,浓重的血腥气让翻涌而上的眼泪瞬间模糊了我的双眼。
恍惚间我似乎已经知道命定的结局,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落入我怀中,了无声息。
我揽住宫远徵的身子,眼泪没入他的发丝,他唇边的血止不住地落在我手臂上,血色迅速蔓延开来,浸湿了大片衣裙。
那一瞬间我的心跳好像也随着他发上铃铛的声响停止了。
宫尚觉和上官浅惊愕地望着我们跌落在地上的身影。
徵宫里医官行色匆匆,血水一盆盆端出屋外,宫尚角在正殿外来回踱步,上官浅拉住出来的侍女问道,“徵公子如何?”
侍女慌张地跪下身,声音颤抖道,“徵公子恐怕……”
“住嘴!”宫尚角怒吼一声,惊得周围的下人纷纷跪身,上官浅的手无力地垂下,她也没料想到宫尚角扔出的瓷片竟直入经脉命门。
莫山先生推门而出,胸前的衣衫浸湿着大片血迹,宫尚角抓住他的手臂问道,“远徵弟弟……”
“老朽已将瓷片取出,施针护住心脉,但徵公子实在伤得太重,还要看接下来几日能否醒过来。”莫山先生叹了口气。
晚樱脸色煞白地跪在宫尚角身旁,只闻屋内我的哭声悲痛欲绝。
三年前,他跪在风川崖边,声嘶力竭地昏死过去。
三年后,我跪在徵宫正殿,近乎崩溃地祈求上天怜悯。
“冷商……”
“我在,我在……”我握住他的手,将他冰凉的指尖贴近脸侧,眼泪随着他的手臂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