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迈步走进藏书阁,月长老正伏案阅览医书,右手墨迹缓缓而落。
他一见我,当即放下毛笔,“一直未见药材送来,我还准备打发下人去巽风殿通传一声呢。”
他起身到矮案旁倒了杯热茶递来,瞥我一眼调侃道,“要不是我提出为你煎药,风长老怕是都忘了我月宫的大门在后山何处了吧?”
我浅笑一声,“月哥哥说的是,我这些日子一直住在前山,走动少了些是我的错。”
月长老“啧”了声,拧眉道,“你只有有求于我的时候才会喊我月哥哥。”
这么想来,我这招还是跟宫远徵学的。
“说吧。”
我抬手给他也倒了杯茶,而后从袖口拿出折起的蚕纸徐徐展开,叹息道,“远徵通过第二狱试炼后,对于蚀心之月引起的至暗时刻一直十分挂心。”
“确实,这对宫门的人来说关乎生死。”月长老接过蚕纸,“徵公子对此研制了解药?”
我神色微敛,点了点头,“远徵从不用药人,他想自己试药,我有些担心,你对医术也颇有研究,便想请你过过目。”
“你也太小心了,以徵公子的医术来说,他经手的药方当万无一失才是。”
月长老垂眸阅览手中的方子,须臾紧抿唇线,似明白了我的忧虑,“你对这方子怎么看?”
“蚀心之月之所以令人暂时失去内力,是因为其中有一味药是见血封喉的尸虫脑,即便水煎法大大降低了毒性,但仍无法完全消除该药对身体的伤害。”
月公子闻言点头道,“尸虫一共有三种,尸虫脑是其中毒性最大的一种,又名彭琚,可直接麻痹头部经络,令人疯魔,窒息而死。”
“徵公子用了另一种名为彭矫的尸虫入药,此药通络宁神,可迫使降低药效的尸虫脑排出体外,一副药便可解月蚀之时,但……”
但彭矫最喜外阳之气,服用后会使人产生短暂的荒淫之欲,与达米叶功效相似,吞噬理智的崩溃令人难以抗拒。
“如此看来,他确实不太适合试药,毕竟徵公子还尚未娶亲。”月长老放下手中的药方,“不愧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药理天才,当下来看,这确实是对至暗时刻最有效的解法。”
“彭矫的功效,这世上无药可替。”月长老沉默许久,“要不还是用药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