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夜雨,他的身影仿佛融进昏暗的幽林里。
宫远徵一身肃然,见我失神怔在原地,面容愈发青白,担心苍栩那一掌伤了我,迟疑须臾,终是忍不住走了过来。
伴随着枝叶折断的沙沙声,他行至身前,我才真实地感知到一切都不是错觉。
“阿徵……”我抬起手,葱白指尖隐隐发颤,声音夹杂着破碎的哽咽。
就要触碰到他下颏时宫远徵退后了半步,余光瞥过我落空的指尖,他淡淡开口,眸色渐沉,“别唤我阿徵。”
“你不配唤我阿徵。”
指尖末梢阵阵刺痛袭上心口,我的手狼狈落于身侧,泪水止不住地滑落脸庞。
每次出宫门寻他,我都会暗自告诉自己,不再爱我也好,恨我也罢,我只想再见他一面。
只要见一面便无憾。
“阿徵……”苍栩蹙眉不解,“阿徵?阿徵!宫门那个宫远徵!”
他瞪圆双眸,认真打量了一眼已相识五年的阿远医师,“卓砚安那家伙可真能憋住事啊!”
宫远徵见我满脸泪痕,攥了攥掌心,“回宫门吧,不必再找我,你我此生已无相见的必要。”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目光中的贪恋慢慢被嗔恨替代,走过我身旁时蓦地听到一声轻声呢喃,“是不是我偿命,你就会原谅我?”
宫远徵脚步一滞,眸光颤动,心口酸胀一片,惧怕的情绪已许久没有出现在他眼中。
“就算偿命,我也不会原谅你!”
此时担心我寻死比怨恨我的心思更重些。
咳嗽声伴随着暗红一同从喉间涌出,我深吸了口气,才平复下胸口的闷痛。
即便事先已知晓答案,亲耳听到他的话,看着他决绝的样子,心酸令我难以承受蔓延开来的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