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积雪渐渐融化,白茫茫的残雪中冒出丝丝新绿。转眼三月,四下草长莺飞,丝绦拂堤,千树琼花,碧波涟漪。
午后,苏晚棠在书房里习诵,萧无恙则坐在案桌旁办理公文。
院外不时传来燕子的叫声,叽叽喳喳宣告着春天来了。
“凡为宫室,必辨内外,深宫固门内外部共井,不共浴室,不共厕……”
小女孩儿的读书声清甜又幽淡,好似三月的风一般柔柔吹过耳畔。
苏晚棠一连诵了几页,觉得内容有些烦闷,随意将书扔至一旁,抱起案桌上的桃花酥。
“为何不念了。”萧无恙抬眸望着她。
“学府的书好无趣,一点儿实际作用也没有,若不是开阁日要抽诵,我才不看这些书目。”苏晚棠努了努嘴。
她已经深受《女则》、《女训》、《女戒》等书荼害两年了。
萧无恙捡起她的书,瞥看书封上《涑水家仪》四字,眉头微微一蹙,翻了翻书中的内容,将小人儿拽入怀中。
“学习不可懒怠,以免抽诵受罚,我来督你诵督。”
“……”
苏晚棠轻叹一声,懒懒靠在他的怀中。某人替她翻书,十分认真地盯着她字逐字逐句诵读。
不待春来呼我困,四时何时不堪眠。读着读着,苏晚棠的眼皮子渐渐开始打架。她轻伸一个懒腰,勉强提了提神又继续念。
午后的阳光渐渐爬上窗扉,几缕暖阳从镂空的细花雕窗格走进来。靠窗的案桌一角,笔搁、书卷、花瓶上半新鲜的桃花枝都被阳光滚上了一条洒金的花边。
不知过了多久,苏晚棠在迷迷糊糊中翻身。
有沉重的东西压锢在她的腰上,她下意识用力推了推,睁些迷糊的双眸望向某人搁在腰上的大手,思绪突然放空了两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