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钟以后,她站了起来,我仔细地盯着郑琪涵,怎么看怎么像一个疯子。但她刚刚说话的语气听起来又是如此的正常。
我甚至怀疑刚刚发生在我们俩之间的对话只是我的错觉。
彻底站起来后,郑琪涵对她的脸做出了解释,我听到以后却感到十分吃惊。
“人皮面具?”
我简直不敢相信,毕竟日常生活中没有接触过,也不清楚这种东西的工作原理究竟是怎样的。
但眼前的人皮面具异常逼真倒是真的,在我看来,站在我面前的女人完全就是另外一个女人,面具后面的人居然会是郑琪涵,实在是有一种特别不真实的感觉。
我对她说,既然我已经知道是你了,就直接露出本来面目吧?
郑琪涵听了却笑笑说:“你说的倒是简单,哪会有那么容易呢?”
“怎么不容易了?”我问,我对人皮面具这种东西真的是一窍不通。
郑琪涵给我科普,人皮面具其实分好多种,每个国家和地区基本都有不同的形式,不过深究技术的话,也都大同小异。
古代把这种技术统称为易容术,想要伪装成另一个人,不单要靠一张皮,还要很多其他的技术手段相配合,总之非常复杂,详细说的话,简直是一本科普教材。
但近代人皮面具的技术手段已经越来越纯熟,据说已经出现了只要把人皮戴在脸上就完全可以以假乱真的效果。
不过郑琪涵很快补充说,那种技术目前只出现在电影里,她还没有见过。
她所使用的人皮面具技术介入两者之间,既没有传统技术那么麻烦,却也没有电影情节中看到的那么厉害,只要戴到脸上,不需要经过任何加工就可以完全伪装成另外一个人。
想要顺利戴上人皮面具,得需要一定程度的技术处理,戴上得24小时之后才会有效果,摘掉也需要用特殊的液体侵泡十几个小时。
她解释的很细,却是我不那么感兴趣的话题。我也是真有耐心,居然听她从头讲到尾。
之后她还莫名其妙地加了一句,这张人皮面具是她自己要戴的。
她这句话补充得十分奇怪,我却没有深究。
我接着就对她问出重点问题,她为什么要戴人皮面具,以及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郑琪涵却完全就是所答非所问,和我讲起了她和皮特张认识的经过。
我刚好也对这段历史感兴趣,就听了起来。
郑琪涵说,她刚来沈阳的那段时间,生活得异常艰难,和北方的文化也是格格不入,而且她最大的问题就是没钱。
郑琪涵早年家境非常好,不然也不可能同林若兮混到一起。
但之后她的家里出现了变故,俗话说的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早年殷实的家境已经养成她花钱大手大脚的习惯,即便是家庭出现变故,她的消费习惯仍然没有太大改变。
雪上加霜的是,大学毕业后,她的工作非常不理想,每个月赚得的收入非常有限,根本满足不了她的消费需求。
更加糟糕的是,过不了苦日子的她为了能快速弄到钱,居然学人家炒股,还是借钱炒股,结果误入歧途,成为了韭菜被人割掉,她一下子又欠下巨债。
走投无路之际,已经完全自暴自弃的她继续选择走一条错误的路,出卖自己的底线,利用自己女人的身份去赚钱。
她自己通过聊天软件去约生意,价钱都是自己谈,遇到豪爽的,就多要点,遇到很扣的男人就只能少赚一些。
皮特张就是以这种方式出现在郑琪涵面前的。
郑琪涵说,皮特张是极其特别的客人。之所以用特别这个词,是他对自己没有需求。
听到这儿的时候,我忍不住插了一句为什么。
郑琪涵居然笑的有些甜美。
她说两个人当时也开了房,她也和之前一样的步骤,先是洗澡,然后穿着浴巾走出来,来到客人面前后,再把浴巾一点一点脱掉。每个客人的品味都是异常的相似。
说到这儿的时候,郑琪涵还一脸鄙夷地加了一句:“男人嘛,很多都一个样。”
我很庆幸她没说全部,算是给我留了面子,然而我很快意识到,她的面子其实是给皮特张留的。
她走到皮特张的身边后,刚要像往常一样解开身上的浴巾,皮特张却直接叫停,说道:“算了,不用脱了。”
郑琪涵的身体一下子就僵住了,定定地看了皮特张一会儿,有些茫然地问他:“是我做错什么了么?”
皮特张连忙摆手说:“不,你哪里也没错,我只是不忍心糟蹋你。”
郑琪涵和我说,她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就哭了,眼泪好像下雨一样地落。
她之前之所以做这种生意,完全是迫不得已,虽然每次都对着客人赔笑脸,但心里其实都在滴血。
那些花钱的客人,几乎没人把郑琪涵当成是人的个体来看待,而只是当成一种发泄的工具。
所以当她听到皮特张那句话时,感受到了她几乎已经丧失殆尽失的尊重。
更让她感动的还在后面。
皮特张随后和她聊天时说,郑琪涵一看就属于那种迫不得已才会出来卖的女性,他问郑琪涵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郑琪涵感觉自己在皮特张这里得到了极大的理解,就倒出自己的苦衷。
没想到皮特张听了以后居然表示肯帮她把所有的钱都还了,并真的那么做了。
郑琪涵在最脆弱的时候遇到了好像救世主一般的皮特张,彻底对他倾倒,表示自己以后就是皮特张的男人,他说一不二。
两个人就这样走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