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昭就笑了,重复一遍:“我喜欢女人。”声音比方才要大很多。他几乎是贴在清辞的耳边说的,说完就将脸埋在她的怀中,闭上了眼。
清辞被他热得像火的身子贴着,往旁边移,他也跟着动:“阿姐别闹,我很困了。昨晚上睡得晚,在屋里补觉的,又被叫来劝人,累死个人。”
清辞张张嘴,想说句什么的。可肩侧的人抱紧了她,呼吸打在她的身上,隔着衣裳都觉得热气哄人,她眨眨眼,一时忘记了该说什么,僵着身子坐着。
好一会儿,卫昭低低笑开。
他根本就没睡,一直闭着眼睛装呢。
“只是州牧而已,他能管着我什么事?如今他手下的将士不中用,还不是要靠我,他也不会怎么着我的,阿姐将心放下。”
“就这么确定?”
“自然,我在他手下待了一年了,若是有中用的人,何至于被青州压着打?城池都被抢了许多去,若不是我来,他连跟张恩那一战,也只配在后面观望......”
“那你有什么打算吗?”
卫昭听了这话,从清辞怀里起身,歪着头想事情。好一会儿才露了笑,虎牙尖尖露在外面:“我想睡觉。”
他说完便直接躺下,头枕着清辞的双腿,从下往上,睁着眼看她。眼前一黑,清辞将手盖上:“睡就睡,闭上眼。”
卫昭闷嗯了声,听话地睡过去。
到了府外,天已经黑了。
刚进去,就听婢女说:“郭小姐来了,在前院等着将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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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昭要清辞陪他去。
清辞先前到底装过一次江湖术士骗了郭秀莹,自然不愿跟她打照面,就推脱回了自己院里。
卫昭不情不愿地去了,到了正厅,发现郭秀莹坐在一旁。他也没坐,靠在门边,打了个哈欠,问她:“什么事?”
郭秀莹见着卫昭,立马就哭了:“将军,我母亲病了许久都没好,前些日子父亲在府中设宴,通宵达旦,一连三日,全然不顾我母亲的病体......”
郭夫人的病本来好转了。
自从齐桂明离开后,她心气便顺了。
郭夫人的郁气,并不主要在于妾室的多少,取决于妾室的态度。齐桂明不尊重她,让她没了脸面,偏州牧不顺着她,反倒帮着齐桂明,心里自然不舒服。
刚刚能走出屋子,就瞧见宴会上坐在郭威身边的男子,二人姿态亲密,顿时让她气得吐了血,自此病情加重,怎么吃药也好不了。
郭秀莹见了,心里难过。
她就想起了卫昭,很想很想见他,得他一声安慰。可没有由头,便想着,卫昭是父亲手下的将军,可让他去劝一劝父亲,一举两得的事。
她便来了。
卫昭听得不耐烦。
他今日困得厉害,昨晚上跟阿姐睡在一处,虽然心底欢喜,可也难耐。一时去看看她的眼,一时又去看看她的唇,身上燥得厉害。他强忍了一晚上,到了天亮才睡着。
醒来就听见清辞出门的消息,他又在家里等着她,一面在心中埋怨出门不带他。忙活了一天,还没好好跟阿姐说上几句话,郭秀莹就来了。
她一直说她的母亲怎样怎样,关他何事?
卫昭听了有几息的时间,眼皮子开始打架,终是不愿意再忍:“说完了吗?”
郭秀莹攥着手里的帕子,有些忐忑地望着卫昭。
她是盼着他能说点知心话的。见了第一面就喜欢上了,但凡卫昭在州牧府,她便寻了由头去,二人也见过几面,说过几次话。便自认为是熟了的。
又见卫昭人冷冷的,只跟她说过几句话,小女儿的心态便如冒了芽的苗,疯狂生长。
让她每每想起卫昭,就红了脸。
郭秀莹道:“将军......能否劝劝我父亲,让他少喝些酒,多了伤身,我劝过好几次,可他并不听......”
卫昭歪了头,抵在门框上。身后是夜晚的黑,灰色的衣裳并不显眼,使得他人也融在一处,只唇有些鲜亮的红,勾了起来:“跟我有什么关系嘛。”他眨眨眼,眼仁亮的仿佛洒了碎星,却透着凉意。
郭秀莹愣住,结巴道:“父亲信任你,你去劝一劝......”
卫昭堵她:“我想劝才劝。”
郭秀莹瞪大了眼,张口无言。她站在屋里,烛光将她眼下的泪珠照亮,她心口窒住,喘不动气。又像被凉水浇了遍,在对面男人透着漠不关心的眼里,渐渐发颤。
“你,就当帮帮我,行吗?”
卫昭笑了:“有什么好处?没好处的事,我可不做。”
郭秀莹哭着跑走了。
卫昭盯着她的背影好一会儿,唤人:“平安,是你放进来的?”
平安点头:“她是州牧之女,属下也拦不住呀。”
卫昭应了声:“确实,”顿了下,又说:“这月的银子没了。”
平安:“啊?”
卫昭道:“往后别什么人都往里放,这是我住的地,只我跟大爷进来,其他人要进,先禀了我,我让才能进,否则就在外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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