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被魏原揽在怀里,?已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小声道:“那日,?你也是在我旁边的,我的帕子明明是掉了的,?我还派孙妈妈去找,可她现在却说我故意给旁人。我没撒谎,?孟姑娘,?你是知道的......”孙妈妈是她信任之人,可却当面背叛。陶氏眼见着清辞来,目光闪现微弱的希望,?可又害怕她也跟孙妈妈一样。
清辞来之前已经听香莲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不知孙妈妈一事,?现下听陶氏这样说。
微微震惊,但也早有预料。
她道:“确实如夫人所说,那日我跟香莲都在,?夫人丢了帕子心急,派孙妈妈和香莲去找,没找到就回来了。”
魏雄不擅长处理后院的事。
他娶了尤夫人,?又见尤夫人将府内打理的井井有条,就全权交给她,并且十分信任。
他今日听尤夫人说当场抓住了陶氏与丁伯明勾|搭,已是怒火攻心,后来又听说陶氏私下里拿了不少私|密物件给丁伯明,还是她身边的乳母亲口承认的。
他就认定陶氏做了出格的事。现在又见清辞说得言之凿凿,他道:“哦?”
尤夫人上前,站在魏雄身后,先是安抚几句:“大人且息怒,听听孟姑娘是怎么说的,”她嘴角勾着抹温柔笑意,“舒玉性子腼腆,极少见她跟旁人玩的好,如今因着卫大将军与大公子的关系,反倒越发亲近,是件好事。”
魏雄皱眉。
尤夫人接着道:“我虽然亲眼瞧见舒玉跟丁伯明拉扯,可其中说不定还有隐情呢。”
魏雄早已听不进去其他的话,只一句卫昭与魏原走得近,就够他多想的。目光沉沉,在清辞与陶氏的身上转了几转,道:“你说得可都是真的,没有半句谎言?”
清辞点头:“我说的句句属实。”她看了眼跪俯在地的孙妈妈,故作迟疑道:“既然尤夫人说了,其中可能有隐情,我这里还有些疑惑。还望州牧解答。”
不等魏雄回答,魏原已急道:“孟姑娘快说!”
魏雄面露不喜,看了眼魏原才点头。
清辞走到孙妈妈身边,故意隐瞒了她让平安去查消息的事实,道:“诚如尤夫人所说,我在这里也无甚亲近之人。多亏陶夫人亲善,常邀我来府中,我那时听她说起过孙妈妈的家事,您家中那两个儿子似乎并无事可做。”
孙妈妈辩解道:“平日里会干点小活贴补家用。”
清辞点点头:“既然如此,大概能赚多少呢?”
孙妈妈道:“我们这些下人,干些苦活累活,又能赚多少钱呢?孟姑娘您也别再问了,我知道您的意思,您想说我见钱眼开,是收了人钱财才这样说,可是,可是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尤夫人面露不耐:“孟姑娘,你问她这些做什么,这些事情与今日的事又有何相干!”
魏原堵她:“母亲莫急,儿子看这位孙妈妈身上尽是疑点,自然该好好盘问盘问。”
尤夫人还想说,但被魏雄看了眼,就不再多言。
清辞稍稍皱眉,似是极困惑的模样。
陶氏急声问:“怎么了。”
清辞道:“我那时在街上,碰到过孙妈妈跟他的儿子,当时寻思着是熟人,便想着去打声招呼,谁知他们几人进了当铺,当了满满一袋子的金银珠玉.....”
孙妈妈听此,大声喊道:“不是我,不是我!姑娘定是看错了人,我从没去过当铺!”
清辞越发疑惑:“......真的吗?可那人可真像孙妈妈,我还纳闷。”
清辞说得话自然是假的,她说的也只是她的揣测而已。
她虽然让平安查了孙妈妈的家事,可孙妈妈到底是魏府的人,她这样做了,当着魏雄的面说出来,难免叫魏府人不喜。
索性换了个话头。
先是抛出一句含糊的话,叫众人产生疑问。随后自然有人会顺着这句话去查证。
果然,魏原吩咐身旁的随从:“你去,将孙妈妈家里的事打探一番。他们这些日子做了什么,去了哪里。”
长随应了声出去。
平安早就守在门外,他与魏原身边的长随是相熟的。看见熟人,问一句去做什么。他手里正好打探到了消息,也省了时间。
这期间,众人都没说话。
唯有孙妈妈眼睛通红,身子发抖。显然是怕的,她小心看了眼陶氏,见她正瞪着自己,忙将头低下。
身子抖得越发厉害。
大约一个时辰左右,随从进来。
“回禀大人,他们家的事极好打听。左邻右舍都瞧见的,孙家的两兄弟这些日子吃穿都好了不少,而且属下还打听到,他们一家在乡下买了田地。”
孙妈妈立马反驳:“没有!”
随从没理她,径自从怀里掏出地契:“这是乡下田地的地契,大人请过目。”
魏雄先看,又被魏原拿去。
魏原盯着上面的字迹,重重呼出口气,道:“好大的一笔钱。孙妈妈可要给我们好好解释一番,这些钱是哪里来的!”
孙妈妈张大嘴巴,支吾着说不出话。
“我,我没有啊,那不是我们家的,不是......”
魏原早已起身,见她还在狡辩,一脚将她踹翻在地:“休要胡说!”他愤愤道:“舒玉也是你看着长大的,怎么好做出这种事编排她?她拿你当亲人,你却陷害她,快说出那人是谁!”
尤夫人端坐在旁,依旧慈眉善目。
她捻着手中佛珠,目光怜悯看向孙妈妈,温声道:“大公子说的是,舒玉是你看着长大,你怎么能如此狠心?你们家的情况我们也是知道的,平日里也是能接济就接济,如今你做了这样的事,叫你两个儿子知道,也是没脸!”
她语气温柔,眼神落在孙妈妈身上,孙妈妈浑身一颤。
她岂能听不出尤夫人话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