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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其实她早已原谅,只是觉得自己身子不干净,不敢再面对自己深爱的夫君。

直到那一日清晨,在暧昧的书房里,他们夫妻如胶似漆,依依不舍痴缠了一个多时辰,宋仝为此不得不拖到下晌才匆匆带着等候多时的百名近卫军出城离京。

甄晚凝在宋仝温暖甜蜜的怀抱中,在他无限浓情的恩爱中,重新找回旧日那个容光焕发的镇国公夫人,拾回往前走的自信和勇气。

终于等到这一天,甄晚凝得知高丞相的孙女获封贵妃的消息,后来又听闻皇帝因得了新人,沉迷女色,日日流连后宫,那一刻她才觉得自己真正得救了。

现在甄晚凝唯一需要担心的便是她的夫君,她一日日盼着宋仝能早日回京。

第一百一十一章西南

冬季严寒,西南山区更遭连降暴雪,大雪封了路。

宋仝新训练出来的剿匪军队被困在原地,哪里也去不了。

一月前,迫于朝廷的压力,他曾带兵浩浩荡荡进了一次山。山匪狡猾,在他们还没摸清山门方向的时候,就从四面八方敲锣打鼓地冲杀出来。

宋仝自知不敌,果断命令撤兵,此战以仓惶落败收尾。

战报呈送朝廷,永初帝自然不喜,命令兵部下达文书,着西南各州府加紧征兵,筹措粮饷,全力支援宋仝,待来年开春,务必一举剿清匪患。

西南各州府接到兵部文书,一个个的官员纷纷跑到宋仝军营叫苦不迭,称今冬雪灾频发,到处都在死人,民众苦不堪言,各级府库里的钱粮拿出来赈灾尚且不够,哪里还有余的充作剿匪军粮饷呢。

宋仝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这些官员早就上下串通好,以雪灾为由推诿敷衍罢了。

但他却不急,只让人将西南的情形一一俱奏朝廷。

匪患不除,受难受穷的还是西南贫苦百姓。但若要彻底剿除匪患,将八大寨连根拔起,首先要做的还是将这些贪得无厌的地方官员给彻底震慑住,确保他们不敢在两方交战之时动手脚。

宋仝是江湖草莽出身,军功爵位不是靠着祖辈庇荫,也不是靠着一般的走仕途熬资历,他如今所得都是靠在靖难之役中一刀一枪踏着敌人的尸骨拼杀出来的。

他不是那等贪生怕死的文人儒生,也不是市井唯利是图的商贾,他行走江湖多年,英雄豪气名震天下,真要对付起这些地方官员,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一转眼便到春日,西南群山巍峨,风景壮阔,深埋在地下的种子开始发芽,暗中的势力也在悄然抬头。

宋仝做好了一应准备,他知道那深藏在背后想要推他落入深渊之人已经苦等半年之久,如今势必按捺不住,要开始明着行动了。

三月,有关西南剿匪的捷报一封接着一封频频传入京中。

巡按监察御史宋仝在地方官员的全力协助之下,巧设计谋,率兵连番攻下西南山匪八大寨中的五寨,胜利之势如同破竹,百姓们无不拍手称快,人心归顺。

永初帝在朝上将宋仝大大夸赞一番,更又赏赐镇国公府黄金百两,绸缎千匹。

文臣武将一个个眼羡之极,却又不得不对宋仝其人敬佩万分。

李聿恂心情平静,一直悄悄观察着丞相高深,发觉他的脸色很是难看,望着圣上的眼神甚至有些畏惧和躲闪。而另一边平西王陈明楷则显得淡然许多,神色平和,根本看不出任何异常。

散朝之后,高深被皇帝单独叫到御书房。他匍匐在地,身子颤抖不止,而永初帝的眼神严厉凶狠仿佛要赐死他。

永初帝怒斥道:“你当初是如何跟朕说的,还说宋仝在西南不出三月必死,现在呢?你怎么解释!”

高深跪在地上,不敢抬头,颤着声音道:“臣办事不力,陛下息怒。”

永初帝更加怒不可遏:“你叫朕息怒?那宋仝马上就要将八大寨全灭,班师回朝啦?你让朕如何面对他?再封一个异姓王吗!”

伴君如伴虎,登基一年多来皇帝的脾气越来越大,明里暗里杀的人也越来越多。

可唯有对荣安亲王谢伯恩和镇国公宋仝,皇帝想杀却又忌惮世俗言论,怕后世史书给他也扣一个诛杀功臣的薄情冷血的帽子。

毕竟谢伯恩是率先起兵发动靖难之役的号召者,也是诸藩王军队公认的盟主,而宋仝则是领兵攻进京都,逼得嘉平帝自尽的头号功臣,可以说永初帝燕夷吾之所以能迅速登上皇位,这两人功不可没,天下世人皆知。

两人功高盖主,又实非燕夷吾心腹嫡系,他早欲除之而后快,却又不想杀得太过直白,令群臣寒心,惹百姓议论,因而将这难题抛给了丞相高深。

高深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他保持镇定,沉着道:“宋仝功夫了得,警惕心又强,臣前后派去数名杀手,不仅没伤他分毫,反而都无声无息折在西南。西南八大寨的那些个头目也因宋仝在江湖上名声太响,不愿同我们联合。臣该想的法子都用上了,为今之计,只能借他身边百名近卫军之手,只是近卫军从来只听平西王的调遣,臣使唤不动。”

永初帝眼中满是戾气,叱声道:“平西王是朕留给太子的人,这事朕本就不想叫太子插手,所以才交给你。你倒好,眼瞧事情办砸了,又想把太子和平西王扯进来,早知如此,朕要你做屁用!”

高深惶恐道:“陛下明鉴,非臣推诿,实在是臣手中无有兵权,调不动人。”

永初帝气得面色通红,想了想,还是让杨泉亲自去东宫请太子和平西王过来共同商议此事。

过得片刻,太子燕槐和平西王陈明楷传到。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御书房,看到高深跪在地上,竟丝毫不惊讶。

永初帝让高深将事情从头到尾简略叙说一遍,然后才给三人赐座,郑重商议对策。

“谢伯恩虽不是燕家子孙,但他深受天下人敬重,羽翼丰满,朝里朝外党羽遍布。有他在一日,朕便寝食难安,燕家的江山也受到威胁。朕为后世子孙计,不能不除之。高卿同朕言,谢伯恩帐下最得力之人便是宋仝,因此才想出调他入西南剿匪的法子……”

永初帝说着便暗示陈明楷调动安插在宋仝身边的百名近卫军,陈明楷听完陷入沉思,并不急着接话。

高深见他不接这个烫手山芋,有些着急了,说道:“平西王,陛下此举实是为了太子殿下,如今陛下将大部分朝政都交太子处理,王爷您身为东宫辅臣,深受陛下信重,此事您不能不用心啊!”

陈明楷淡淡望了一眼高深,见他如此沉不住气,心里实在好笑。

但皇上和太子都在望着他,这出戏得好好唱。

“回禀陛下,高相的计谋漏洞百出,臣以为即便近卫军得手,此事也必将闹得难以收场,届时恐怕地动山摇,朝政不稳。”陈明楷道。

永初帝神色一凛,让他继续说下去。

“杀了宋仝,不过是断了谢伯恩一臂,并不能置他于死地。如今谢伯恩虽不过问朝政,但在江州势力稳固,坐拥三万精兵。宋仝一死,打草惊蛇,他必然不会无动于衷,到时他高举义旗,振臂一呼,天下响应者将不计其数。不说别处,便是这京中,也处处是他的旧系,里应外合之下,高相觉得这场硬战我们能撑多久?”

高深向来只懂得官场尔虞我诈,对带兵打仗之事并不通晓,听了陈明楷这番话,脸色极其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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