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昊子这么一张扬,我和季洁的事在局里几乎是人尽皆知了。刚回到北京,我就被局里的领导叫去谈话,我照实说了情况,也提出了转队的请求。
局领导很爽快地答应了,然而这也意味着,我留在六组的时间越来越短。老郑他们既为我和季洁感到高兴,又十分舍不得我离开。这段时间,大家就像事先商量好一样,对我特别照顾,说我享受到了超级VIP待遇也不为过。
我珍惜和六组同事相聚的分分秒秒,下了班也不愿意离开,季洁知道我的心思,也会心照不宣地陪我留下来。
在这段时间里,六组在不经意间有了点点滴滴的变化:老郑媳妇儿病愈出院后,时常会来给我们送她自己包的各馅饺子,把我们的胃口养得越来越刁;宝乐去相亲了,听说他和老郑介绍的远房侄女聊得十分投缘,老郑开始笑呵呵地以”媒人"自居,甚至上了瘾,有机会就给人拉红线,惹得四处“嫌弃";丁箭悄悄告诉我,他单独请田蕊出去吃饭了,田蕊也没拒绝,他小心翼翼问我下一步该怎么办;而我则听季洁说,田蕊也不好意思地问过她,自己要不要答应丁箭……
工作的同时,我和季洁也在商量着婚礼的事。我们俩都忙,没时间和精力去举办一个隆重的婚礼,最后我俩干脆决定,就在六组最常去的红姐餐厅里举办个简单温馨的仪式。不穿婚纱西服,只配警服警徽;不盼高朋满座,只邀最最亲近之人。
我拉季洁去拍结婚照,结果她换了六七套婚纱都不满意,几乎每套都能挑出来一堆毛病。
“你要是再不能决定穿哪一套,老板就该赶我们走了。”我笑着对她说。
“婚纱照嘛,好看是次要,最重要的是要有纪念意义才行。这些婚纱好看是好看,但是都没特点,挂到墙上也就是一组照片而已,根本没什么记忆可寻。”
“这事好办,你回去找找,喜欢哪个照片,咱直接把它洗出来挂墙上就得了。
我本来只是开句玩笑,没想到季洁竟真当了真。她掏出手机翻了又翻,眼睛忽然被一张照片所吸引:“哎杨震,你还记得这张吗?”
我走过去一看,点头笑道:“当然记得。去年一个女学生被杀,一个叫白龙的冷血摄影师为了得奖拍下了现场照片,却见死不救。后来我们为了教育他,把他带到了案发的天桥下,这张合影就是田蕊在那儿抓拍的。事后田蕊硬说自己拍的好,追着我们俩屁股后面要表扬。哎,你不是为了鼓励徒弟,还把这张照片设置成了我们俩聊天的背景图了么。”
“记性可以啊!”季洁给我竖了个大拇指。
“不是我说真的,婚纱照这种事,一辈子就一次,真不用省钱。”我还以为她是闹着玩的,又劝她说。
“谁说是省钱了,我就是喜欢这张啊。你看看,这表情,这动作,拍得多自然,要不就把它放大了洗出来?”
行,什么都比不上媳妇儿喜欢,我也乐意有一张“不落俗套"的婚纱照,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季洁把那张照片挂在了饭桌上方最显眼的位置,又挤出时间将家里布置一新。当然,这其中少不了刚刚高考完的小雪的功劳。小雪听说我和季洁要结婚,出了考场就来帮忙,季洁过意不去,让她趁着假期好好玩,这丫头就是不同意,忙里忙外从不说一个“累”字。
今年同样参加高考的,还有老贺的儿子小贺。当初老贺过劳而死,我们自责、遗憾、惋惜,都不约而同的肩负起了关心小贺的责任。父亲在工作岗位上去世后,小贺反而更加坚定了考警校的决心,誓要成为点点星光中的一员,替父亲完成未完成的心愿。
高考结果出来,两个孩子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小雪一直想成为一名口译员,在志愿上填报了外语学院,录取已是十拿九稳;警校则属于提前批次录取,小贺在7月底就收到了某着名警校的录取通知书,这所学校同时也是我和老郑的母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