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市还在下冬雨,一出空港,顾平芜就打了个哆嗦。
这里的冷与上京截然不同,穿得多未必好过穿得少,只是无论如何都凉意沁骨。
顾平芜知道顾家在杭市有几处房产,可六年来与顾长德联络不多,更有些近乡情怯,便没贸然去给顾长德打电话询问。
两人在酒店下榻,林冠亨打着“担心她不舒服”的旗号,开了间套房,顾平芜也惯了与程方原出行时如此,平时虽有戒心,却全然没放在林冠亨身上,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于是林冠亨如愿以偿与她同处一个屋檐下。
休息到傍晚,林冠亨敲门将她叫醒,两人出门去吃她心心念念的奎元馆。
这会儿雨已经停了,雨后的杭市越发寒凉彻骨。
顾平芜从空调开满的酒店里出来就打了个哆嗦。她原本是习惯南方这般天气的,可在上京被供暖养得娇贵了,冷不丁回来反而觉得不适应。
天气虽不好,奎元馆依然客似云来,几近满座。
“我家祖上就是杭市人,先辈还出了好几位状元。”
等虾爆鳝面的功夫,顾平芜手里玩着一双筷子,和林冠亨说起自己家里的族谱。
“那后来怎么会去海市?”林冠亨奇道。
“好像是哪个先人做官出了事,差点被灭门,活下来的人就逃到海市,转而从商,发誓顾家后人再不出仕。”
“出事?”林冠亨茫然道。
“做官的意思啦。”顾平芜睡饱了觉,心情似乎有所好转,还有余力揶揄他,“普通话还有上升空间啊林先生。”
她笑起来便弯了眉眼,梨涡浅浅,他盯得有些久了,等她不自在地转开脸,才意识到自己失态,掩饰般地清了清嗓子,笑着承认:“没错,一直都有进步的空间。”
停了停,他又忍不住为自己正名:“不过,比起一开始认识你的时候,已经好很多了吧。”
她只是弯着唇角,没走心地“哦”一声。他便跟着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