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运第一次与天南海北的各国弟子交流,颇为愉快,他这些天一直在读书,在经义、策论、兵法、琴道、画道和书法等各方面都独树一帜,这些举子更觉方运名副其实。
直到傍晚,一行人才离开,一起前往孔府学宫。
夕阳西下,众人来到孔府学宫门前,方运放眼一望,就见前面是一座极为宽阔的大广场,广场中心伫立着孔圣的雕像,这雕像极高,足足有二十丈,所有人都只能仰望。
在城外的更远处,则是三千尺高的倒峰山,山上云雾缭绕,犹如仙境。
前面的孔府学宫占地极广,没有任何围墙,外围是草坪花坛,绿树环绕,里面有高大的书楼,有大型的古殿,也有许多普通的宿舍。许多读书人正在其间散步,人虽多却不喧闹。
这里最高的建筑是孔子像,其次就是各种不知道是几百上千年的古树,到处都是,这在别的城市十分罕见。
李繁铭望着广场,道:“若无意外,明日的圣墟中秋文会在这学宫广场举行。到时候半个城的人都会来,周边的街道都会被人群堵上。八年前有人参加圣墟文会,不知道这里早早挤满了,根本挤不进去,站在外面急哭,后来孔家人破例请了一位大学士用平步青云把他带入里面。”
“那人怎么样了?”
“如今已经是进士,也算小有名气。”
众人向孔府学宫内走去,方运问:“在孔府学宫举办文会是孔城的习俗?”
李繁铭道:“和别处不同,孔城是天下第一大城,大部分都是读书人,隔三差五就有大型文会,少则数百,多则上千,连万人文会都有。酒楼里根本坐不下,于是孔府学宫那些空余的别院就派上用场。孔府学宫的别院很多,其中洙水院和泗水院最大,院名源自孔圣的讲经地,而孔圣也曾在这两个别院教过弟子,像中秋文会这种大型文会在洙水院举办,而大儒讲学则在泗水院。”
“泗水院我听说过,据说是一处露天讲堂,当时孔圣在前面讲课,那上万弟子就坐着蒲团听课。”方运道。
“正是,去了你便知道。”
十六人在孔府学宫的道路中行走,到处可见成群结伴的读书人,文位最低的也是童生,秀才比比皆是,举人也极多,进士就少了许多。
“总听说孔府学宫有十万学子,出孔城则天下惊,这个数字是真的?”方运问。
“十万是虚指,八万人还是有的,不仅有孔城的人,十国的许多名门、豪门或世家都把弟子送到这里读书。这里毕竟是孔圣亲自建造,都说在这里读书才气增长更快。不过,在孔府学宫学习后参与科举,的确要比寻常书院和文院的学生更易考中,要不是孔府学宫有各种限制,早就人满为患。”
李繁铭如同向导一样,不断为方运介绍孔府学宫,最后来到一处树木为墙的奇特地方。
围成墙的古树参天,最细的都有十人合抱那么粗,而且古树不符合常理地贴得很紧,每两棵树之间只露出很窄的缝隙,下面的树根纠缠在一起,上面的树冠交叉重叠。
站在这些古树墙的面前,好似站在一片原始大森林中,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悠久古老的气息。
“我听说这些古树是因听孔圣讲经而有万年之寿,被称为树先生?”方运一边走一边看着这些古树。
李繁铭笑道:“对,孔府学宫所有的古树都是树先生。历代众圣都有在孔府学宫讲学,这些古树听得多了,就变得有些不同,要是有好的诗文出现,必然树冠齐动,落叶缤纷,被众人戏称为摇头晃脑树先生。诗文越好,落叶越多。每次半圣讲经,必然掉光树叶。”
“有趣。”方运道。
方运听到树墙里面隐隐传来雷声,心中奇怪。
走了一阵,树墙被两根石柱分开,石柱之间有五丈宽,形成一道门。
“里面就是泗水院。”
众人陆续进入门内,就见里面是一个小广场,摆满了桌椅,足以容纳万人。
近处有数百张长桌,许多人坐在桌边。再往里面,则有数百单人矮桌,大半都坐着人。
方运刚进入门内,就感到才气鼓荡,呼吸有一些不畅,但很快恢复,只是耳边嗡嗡直响。
方运这才明白为什么里面有雷声,泗水院太大了,许多人在消耗才气用舌绽春雷谈话,里面有上千人,可有上百人在用舌绽春雷,哪怕都刻意控制范围,也如同雷鸣同响,不是举人根本没有办法彻底分清谁在说什么。
走了几步,有仆从走了过来,恭敬地道:“请诸位出示文会请柬。”
李繁铭等几个世家子弟拿出请柬递给那仆从,其余一些人虽然没有请柬,但也可跟着进场。
在找长桌的过程方运才发现,这里不是举人就是进士,甚至还有翰林和几位大学士,秀才只有零星几个,而且都是十一二岁的样子,看来是世家弟子出来游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