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2 / 2)

王府冲喜小娘子 瞬息 2388 字 2023-08-20

gu903();他一目十行,面色黑沉如墨:“这封奏章,来得太凑巧,也……太不凑巧了。”

左右长史都有些困惑,齐齐站在程丞相身边,面面相觑。

但程丞相放下奏章,只是自顾自地,苦笑了几声,摇了摇头。

大朝会之时,御史大夫率先死谏皇帝,话里话外,都是要让皇帝上罪己诏。

皇帝岿然不动,直到御史大夫一头朝梁柱上撞去,被程丞相等人拼了老命拉了回来,皇帝才阴郁地道:“太常,你日观星象,且与众位爱卿分说,此次涠洲郡的雪灾,究竟是何人之过。”

太常也是个耄耋老人了,他颤颤巍巍地捧着玉笏板:“灾星起南越,荧惑入南斗。斗星不明,大小失次,五谷不收,风雨不节天下病。”

程丞相心中一咯噔。“灾星起南越”,这话能做文章的地方可太多了。比如涠洲王玄时舒,如今就在南越支叶郡。

但下一瞬,李卫尉就站了出来,言辞锋利地指出了支叶郡曹为刀之祸,并且斩钉截铁地道:“荧惑入南斗,恐怕正是此人利欲熏心,罔顾皇恩,大小失次。请陛下勿念旧情,重重罚之!”

太尉已老,众人都知道李卫尉是皇帝的心腹,继任太尉的最佳人选。李卫尉这一表态,站在他这一边的人,纷纷出列:“请陛下重重罚之,以肃朝纲!”

程丞相始终低着头,不发一言,只是在心里轻轻地哂笑。

涠洲郡的祸端,恐怕就要如此轻易地推给支叶郡一个已死的郡尉了。可惜了曹皇后,在此事里,恐怕也将成为弃子。

皇帝环视群臣,目光落在程丞相头上:“丞相以为如何?”

程丞相出列,毫不犹豫地跪地道:“臣,谨遵圣意。”

皇帝对方郡守处理曹郡尉一事赞许有加,对涠洲王无辜受牵连表示痛心疾首,连发三封急信痛斥曹家父子,并派监御史和新的李郡尉亲往支叶郡,捉拿曹家余孽。

但是皇帝并未提及如何处置曹皇后,倒是赵太后口谕,曹皇后忠善仁孝,她要让曹皇后留在德懿宫中,替她抄写经书。

消息传至支叶城时,李郡尉和监御史还没能到支叶郡上任。玄时舒不过略看了看急报,便将它投入了火盆之中。

苏令德正带着玄靖宁装扮一新,两人笑意盈盈地踏进房中来找他。苏令德朝他招手:“快走,快走,不要耽误我们去看阿雅尔。”苏令德揶揄地看了眼玄靖宁:“是吧宁儿?”

玄靖宁脸上飞起薄红,嗫嚅着应了一声:“嗯。”

玄时舒莞尔,他微微颔首,苏令德便高高兴兴地推着他的轮椅往外走:“春天到了,阿雅尔的病也好了,今年一定会是一个好年,对吧?”

玄时舒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己手上残留的墨香,笑了笑,只轻声道:“但愿吧。”

苏令德和玄时舒带着玄靖宁回到留园。此时,樠溪族人已经在留园等着他们了。

樠溪族长身边站着阿雅尔,身后则站着仡濮诺等十名瞧上去身强体壮的青年。樠溪族人一见到玄时舒和苏令德就要跪下行礼,只是他们才弯下膝盖,玄靖宁就高兴地唤道:“阿雅尔姐姐!”

孩子尚小,虽知尊卑,却也还没有那么在乎尊卑。

阿雅尔双眼亮晶晶地,看着玄靖宁露出了一个腼腆而欣喜的笑容。

“阿雅尔,不可对小王子失礼。”樠溪族族长忧心忡忡地拉了阿雅尔一把,想把她拉着再次跟众人一起跪下来。

玄时舒抬手:“不必多礼,本王能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诸位面前,也有赖诸位的鼎力相助。”

苏令德也轻轻地推了玄靖宁一下,笑道:“去吧,你父王许你跟阿雅尔姐姐去玩啦。”

玄靖宁在得到苏令德首肯之后,便高高兴兴地走到阿雅尔面前:“阿雅尔姐姐,后院有秋千,我给你推呀。”

阿雅尔满目向往,但族长却面露迟疑。玄时舒见状,温和一笑:“王妃,你带两个孩子去玩吧。”

玄时舒既开了口,族长才后撤一步,恭恭敬敬地道:“多谢王爷、王妃厚爱。”

苏令德也知道玄时舒大概是有事要跟樠溪族族长相商,便借着这个由头,带着两个孩子到后院去玩秋千。

春天到了,银杏树长出了绿芽来,瞧上去一派生机勃勃。

玄靖宁果然说到做到,一到秋千旁,就请阿雅尔先坐秋千,他自己则伸了个小胖手,努力地想替她推秋千。只是奈何他人尚小,力气属实不大,春莺只好暗中悄悄地帮了他一把。

苏令德在一旁看得乐呵,白芷却有些隐忧:“王妃,我们若是常驻支叶郡,按王爷的意思,小王子和阿雅尔也会时常如今日这般来往吗?”

她们离玄靖宁和阿雅尔还有一段距离,白芷的声音也压得很低,玄靖宁和阿雅尔玩在兴头上,压根听不见。

苏令德一听就知道白芷的担忧,她笑着摇了摇头:“白芷呀,你还是操心的命。王爷的护卫你有看上的么?若是看腻了,我看樠溪族那些小伙子个顶个的好,你要不要考虑考虑?”

白芷的脸一下变得通红:“王妃!”

苏令德哈哈一笑:“我知道你担心宁儿和阿雅尔,但是他们还小呢。”苏令德落在玄靖宁和阿雅尔身上的目光很温柔:“这样小的孩子,想不到那么许多。至于以后会如何,且交给时间吧。”

“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白芷还是有些焦虑:“王妃,阿雅尔确实是聪慧懂事,但她口不善言,又是山民出身。就怕宫里知道了,妄议您的良苦用心呀。”

白芷自然疼爱玄靖宁,对阿雅尔也很喜欢,但在她眼里,无论什么时候,无论是谁,都不如苏令德重要。

苏令德正是对这一点心知肚明,所以此时才不过一笑:“旁人的妄议,哪有宁儿自己高兴来得如意。这样的事,我们不是才刚刚经历过么?”

白芷一愣,立刻就想到了苏令德自己身上。

对玄时舒而言,苏令德又何尝不是“阿雅尔”?

白芷低下头,有些难过地道:“是婢子想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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