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男子眉开眼笑道:“是么,她真的这么说的么,那我这酒泡的委实不亏。”
文元差点从鼻子中喷出酒来,呛得连连咳嗽:“一条蛇她都能看出俏不俏,那她见了你现在这模样,岂不是要发了花痴,迈不动腿了。”
川谷深以为是的连连点头:“这还用说么,我师弟的模样错不了,保管她一见钟情。”
文元狠狠弹了一下空青的脑门,埋怨道:“你看看,幸而当时我替二哥出来照应紫菀,才能在青州遇上她,当时我说我找到她了,你与二哥还不信,非说我是老眼昏花认错了人,这回信了罢,再说了,我有这么老么。”
川谷望住青衫男子,频频点头:“看来你与她着实缘分匪浅,幸而你们先来了北山料理失踪人口的事,若是先去了青州,怕是要扑个空的,不过师弟,以后你是如何打算的。”
青衫男子点点头,想起旧日里那些伤心事,不禁红了眼眶,也没了方才的笑模样,痛饮了一口醒酒汤,缓缓道:“可是三哥,你可知道她为何会来北山吗。”
“为何而来并不要紧,要紧的是你以后是怎么打算的。”文元敲着桌案,缓缓道:“我只知道,若是此番你们二人再没个好结果,以后就再见无望了。”
青衫男子默然摇头:“三哥,我不知道。”
文元凝神良久,却扑哧一笑:“不过这丫头当真与从前不同了,除了胆子大了许多,心眼子也多了许多,自打在青州城中见了我一面,竟派人日日夜夜的盯着我,她的疑心病可是够重的,以后有你受的。”
川谷亦是笑道:“我瞧瞧那丫头去,你们俩慢慢商量,看如何既不被吃掉,又可以哄得美人归罢。”
旧事如同书页,在他的脑中翻个不停,每翻一页,就像心尖儿被薄刃剜了一刀,那刀口又多又密,被淋漓鲜血汹涌漫过,痛到痛极,已觉察不出痛来,青衫男子如同失了魂魄一般,他寻了她这么多年,曾想过无数次再次相见的情景,可没料到真的再次相见,他竟全然没了主意,脑中只余一片空白,叹道:“我也知道如今我与她身份有别,那么三哥,你可有什么好法子么。”
文元啜了口茶,缓缓道:“虽说她如今与从前不大一样了,可日后你行事还要格外仔细,切不可露出破绽来,切不可沾染上她的气息,若是被族中那些食古不化的老家伙们知道了,你或许能留的性命,可她却是绝无生机的。”
良久,青衫男子长吁了口气,胸中那口闷气不吐不快:“我知道,我记下来,可是三哥,她是来北山寻玉髓草的,她是来救一个叫京墨的男子的,三哥,她真的将我全都忘记了,看她现在这模样,我着实乱了方寸。”他一向话少,此番却一口气说了这许多话,是何等的痛彻心扉,一连灌了数口醒酒汤,脸上泛起红晕。
文元闲闲的拨弄着手中的杯盏,凝神想了会儿,笑道:“怎么办,你个榆木脑袋,自然是让她心里眼里只有你,要死要活的跟着你,撵都撵不走才好。”
“这,这能行么。”青衫男子满腹惆怅,神情微痴,连灌了几碗汤水,竟呛得连连咳嗽起来,倒抽一口冷气道:“三哥,这是什么,怎么这么辣。”
文元凑过来闻了闻汤水的味道,皱眉笑道:“这川谷还真贴心呢,知道往后你用力气的地方多着呢,竟将这竹叶青酒起出来给你补身了。”
见空青瞠目结舌,文元奚落不已,嗤的一笑:“你个呆子,还是我给你支个招罢。”他竖起两根手指在青衫男子眼前晃动不已,高深莫测的笑道:“一会儿你就冲出去,说她的命其实是你救回来的,川谷平白抢了你的功劳,不管她信不信,先将这救命之恩坐实了,这救命之恩嘛,当然是以身相许来报答了,姑娘家都脸皮儿薄,你就脸皮厚一点,不对,是不要脸一点,贴上她,跟着她住进他们水家,来个日久生情。”
青衫男子嘴张的老大,可以塞下一只拳头,迟疑道:“这,三哥,这行吗。”